等了一会儿,来给赵海燕送吃的人到了。来人是冯静的丈夫田大有。认识王安芹。对王安芹,他是有些不喜欢的,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惹上这么个麻烦,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甩掉。
汤怀宁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早饭轻声道:“你走吧,不用来了,我们等下就将人带走,以后不管什么人问,你都不知道,也没见过,明白吗?”
田大有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害怕,这些人不会……
但只要不跟自己扯上关系就阿弥陀佛了。只是可惜了那个小姑娘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下田大有将食物递给他们,转身走了。
汤怀宁接过,示意司机将昨天买来的安眠药放在了稀饭里面搅拌了几下后,汤怀宁让他们在外面等,自己亲自端着早饭进去了。
赵海燕早就醒了,听到脚步声后立刻重新装睡,须臾后,门被推开。
有人走了进来。
赵海燕继续不动。
汤怀宁走到赵海燕的正面,看到这样落魄的她再跟那晚上鲜亮的人一对比,也不得不在心里叹一声可惜。
他不言语,怕被对方听出口音来,徒惹不必要的麻烦。当下一抬手,粗鲁的拽掉了她嘴巴上的布巾,轻轻的踢了她一脚。
赵海燕不得不悠悠转醒。
汤怀宁敲了下碗,示意到了吃饭的时间。
赵海燕艰难的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
汤怀宁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稀饭往她嘴边递过去。
汤怀宁哪里会伺候人吃饭,角度不对,赵海燕虽然张开了嘴,但还是撒了一半,还有些烫的稀饭烫的赵海燕忍不住嘶了一声。
汤怀宁顿住。没做声,等了片刻,继续喂,这一次虽然没像刚才那样撒了一半,但还是让赵海燕起了警惕的心。
这个人不是昨天的那个男人。
赵海燕不敢说话,心里害怕极了。她强自镇定,乖巧的吃着。
一碗稀饭吃完后,汤怀宁放下碗,捏着她的下巴重新将布团塞进去。
在汤怀宁碰到赵海燕下巴的瞬间,赵海燕笃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昨天那个,找个男人有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而之前的那个男人,手比现在这个粗糙多了。
为什么换了个人?是他们要动作了要对付她了吗?
赵海燕心里惶恐一片,恐惧跟不安让她拼命忍着不然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直到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的心才重新落了回去。
人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大汗。
她心里唏嘘一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昨天那个人有事。
但不一会儿,赵海燕就感觉自己很困,再加上眼睛一直被蒙着的很难受,赵海燕也没多想,只是随着她的困意越来越甚后,她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赵海燕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结果是又困又晕,她连哼一声都不能,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外面的汤怀宁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后,又等了一分多钟,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招呼他们走了进去。
推开门,就看到赵海燕双手被反绑歪倒在地。王安芹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高兴的不行。但她不敢让汤怀宁看出来。
刚才在外面,司机简单的说了下汤怀宁的打算,对于汤怀宁这样对赵海燕,王安芹表示很痛快。
要是这个小贱人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疯子最后众叛亲离……光想想,她都觉得兴奋的想尖叫。
汤怀宁走到赵海燕身边,伸手探了下她的呼吸。
看来是真的睡过去了。
汤怀宁转头让司机将东西递给自己。
司机照做。
就见他从那蛇皮袋里掏出不少东西,有针筒,有透明玻璃小明子装的液体,上面的说明跟商标都被撕掉了。
汤怀宁用针筒插入玻璃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吸了出来后又打入另一个玻璃瓶内,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不少的小气泡。
等小气泡消失后,汤怀宁又用针头将混合了两种药物的液体吸进针筒内。他轻轻的一推,针头一端飙出一些液体。
“把她胳膊上的绳子解开。”汤怀宁吩咐。
王安芹要上前被汤怀宁用眼神给瞪回去了。
王安芹只好讪讪的站在一旁。
司机上前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绳子绑的并不紧,只是限制了她的活动而已。
“搓一下,血液循环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汤怀宁吩咐。
司机照做。
五分钟后,汤怀宁拿着针筒,对准赵海燕的经脉,将一针筒的液体全部推送进了她的身体内。
昏睡中的赵海燕毫无所觉。
打完针,汤怀宁将现场他们带来的东西全部装好,而后让司机用蛇皮袋给赵海燕套上,最后扛着赵海燕绕道一些偏僻的小路,将赵海燕带出了村子后,将她王车上一丢。
汤怀宁上车,让王安芹自己回去。
王安芹想跟着,汤怀宁怕她坏事,坚决不让。
王安芹现在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了。
等汤怀宁一走,王安芹想了想去找冯静了。
那边,汤怀宁带着赵海燕往市区开,他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今天是周末,人民广场那边肯定很多人。
“去人民广场。”
司机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人民广场的一角停下。
汤怀宁没下车,打开麻袋,将赵海燕嘴巴里塞的布团还有眼睛上的布条都摘了,而后将她的头发弄的乱七八糟,又用手蹭了下鞋底,而后将手上的灰尘等全部抹在赵海燕的脸上。
再加上她整整两天没打理过,又是大夏天,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汤怀宁做完这些,吩咐司机扛着还在昏睡的赵海燕将她丢在公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就行,顺便将之前准备好的一把站着血迹的刀子放进了蛇皮袋里。
司机照做,扛着赵海燕往一旁走去。
现在已经是九点四十左右了,大部分人都出来玩了。司机找准机会将赵海燕丢在一花坛边上拿掉罩着的蛇皮袋转身离去。
汤怀宁远远的看着,并没有离开。一直远远的看着躺在那不动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花坛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汤怀宁看了下手表,十点十分。从喂食安眠药到现在过去了快两个小时候了,对方也差不多要醒来了。
好戏,即将上演。
赵海燕感觉自己的头很痛,痛的跟要炸裂开来一般,很热,像是要被烤熟了似的。她想动一下,但感觉身体很僵硬,很酸疼,像是睡觉的时候姿势不正确第二天早上醒来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
她的意识还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在那,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反正就是很热,很狂躁。全身血液像是都朝大脑冲了过来,让她心里十分的压抑,似乎只有大喊大叫才能抒发心头那难受的情绪。
没有自我控制力,脑子里想什么就会去做什么,于是,她真的喊了出来。
喊完后发现心里舒服了一点,于是她一边喊着一边不停的摇摆着脑袋,似乎只有那样脑袋的炸裂感才会轻一点。
赵海燕的喊叫引来远处几个小朋友的围观,远远的见她靠在花坛上,还摇着头,似乎很好玩。
于是那几个小朋友好奇的跑过来,见那人一直在摇头大喊,便也跟着学。
赵海燕双手为捂着脑袋,太阳穴那一跳一跳的,疼的她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那些小朋友们见状,继续跟着学,还一边指着她哈哈大笑。
小朋友们的举动终于引来周围一下家长跟前来游玩的市民的注意。当他们得知花坛那坐着一个疯疯癫癫狠狠垂着自己脑袋的人后,一部分人担心的将自己家小孩拉开,还有一些人围在那看着。
还有几个小朋友皮的很,见伙伴被家长拉走了,于是一边嘲笑同伴的软弱一边捡起周围的小石子朝赵海燕丢过去。
见那人并不反抗,胆子更大了。“嘿,疯子,你是疯子吗?”
赵海燕揪着头发捶着脑袋在加上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馊味,那样子,十足十的流浪人员或者是精神不好走失了不认识回家路的精神病患者。
有好心的人上前,一边捏着鼻子一边问,“喂,你叫什么,哪的啊?”
赵海燕不回答,还是一个劲的捶打着脑袋。
刚才很皮的小孩继续道:“我就说是个疯子了,疯子哪里知道自己叫什么?快来看,这有个疯子呢。”
赵海燕听到周围喧闹的声音,只觉得脑袋更要炸裂了。她焦躁的猛的一抬头,大声的朝孩子怒喝:“不要吵了。”
“看,这疯子是个女的。”那小孩子笑嘻嘻的走到赵海燕的身边,在距离她一米远的时候蹲下来歪着脑袋看着赵海燕,“嘿,小疯子,你叫什么?”
赵海燕的视线有些僵硬的转了过去,而后盯着那个小孩,准确的说是盯上了那个小孩手里的一瓶汽水。
她舔了舔嘴唇,汗水将她的头发打湿,紧紧的贴着肌肤,看起来又狼狈又邋遢。
小孩也注意到了。他故意的拿着汽水左右晃动着,赵海燕的视线也就跟着汽水晃动。
小孩哈哈大笑:“快看,这个小疯子想喝我的汽水。”说完,那孩子又往前挪了一步,将汽水朝赵海燕递了过去。
“想喝吗?”小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