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沅以一敌三,大获全胜。
赵存续被她一掌劈在肋下,不知道是骨裂还是骨折,反正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柳氏被她一拳砸在嘴上,满口牙都松动了不说,更是吓破了胆子。
赵清姝尖叫一声,就要往外逃去,刚转身,就被敖沅飞起一脚,踹在腿窝里,顿时跪地不起。
那边许二爷带人堵上了随从甲等人,动作起来,取胜反而花了一点时间。毕竟,林大帅的亲卫在拳脚功夫上,也着实不弱。
许二爷半生在刀尖上讨生活,应了沈时玉的聘请,守卫赵公馆,好一阵子没遇见像样的对手,手痒难耐。
对上随从甲等人,顿时热血上头,慷慨激昂。
随从甲也是有些震惊,赵公馆中竟藏有这样的高手。而翠竹院的人对此显然一无所知,导致他们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盲目地答应了赵清姝的提议。
这不,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就被摁着揍了。
随从乙是林大帅的亲卫中最好斗的,对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都有所了解。当他发现对手是许寒山的时候,已经先机尽失。
许寒山当然是要留着他们的命,但是,对手实力不弱,擒比杀要困难多了。
随从乙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打遍亲卫营无敌手之后,曾一门心思想要挑战江湖第一人周嘉行——因周嘉行音信全无已久,虽然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但难免叫人生出他的时代已经过去的感慨来。
常言道:穷学文,富学武。林大帅培养出随从乙这样一个出色的亲卫也是投入许多,花了不少心血,比对亲儿子林肆都上心多了。
这小子出师了,却不好好做亲卫,老想着挑战这个挑战那个,心这样野,真是欠收拾。为了让随从乙定下心来,林大帅祭出了王牌亲卫来教随从乙做人。
那一场秘密武斗,时间地点旁人都不得而知,但结果却是人尽皆知的——随从乙输了。
他伤痕累累,倒地不起之后,王牌亲卫居高临下,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连我都赢不了,还想挑战周老大,做梦呢!”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真叫随从乙对上周老大的,或许能出奇制胜,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老大在随从乙这个岁数,根基远胜随从乙。且周老大并不像随从乙这样浮,他的眼里没有顶峰。
真正能与周老大一较高下的,只有实力同样深不可测的许寒山。
这一对结拜兄弟,若单轮功夫,周老大略胜许寒山一筹,若论拼命,许寒山则小胜一分。王牌亲卫勉强排第三。
随从乙自那次武斗输了,练功就越发勤苦。然而,对上许寒山,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不仅仅是根基的差距,更有经验上的绝对压制。若今天随从乙遇到的是周老大,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可惜,他遇到的是许寒山。
随从乙挑起了许寒山的杀性,却没有撩出他的惜才之心。像随从乙这种程度的伸手,十年前能入他的眼,现在却未必了。
尤其是,随从甲这几个从北地来的人,跟三房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害他的雇主。
这一点足以戳痛他敏感的神经了。
就像周老大一把年纪了,原想金盆洗手,就此远离江湖风波,却很轻易就被赵清玦说动,拉起一帮兄弟就跟着赵清玦混了一样,赵公馆是个不错的养老之所。
翠竹院中,周老大的义女跟他在北地收的义子已经顺利认亲,且小少爷已经被忽悠走了,他这头就该结束了。
许二爷跟他手下的人拖着随从甲等人跟赵存续,敖沅轻轻松松一手拖着柳氏,一手拖着赵清姝——拖的是头发。
许二爷默默地让了让,请敖沅先走。
敖沅轻轻颔首,心道:这许二爷还挺有风度的。
自新思潮盛行,西洋那边绅士的风度,淑女的优雅,也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许二爷则暗自腹诽:女人啊,你为何这样凶残?因为,是敖将军的女儿啊。
柳氏与赵清姝哀哀低叫,奋力抬手,护住发根,以免头皮被扯下来。
疼痛稍有缓解,打是打不过的,说也不让说,只能忍了。
赵清姝知道敖沅是敖将军之女,她是出了名的古道热肠,岂会在别人家里做出失礼之举,定是赵清琬进了谗言。
这般想着,赵清姝心中满是怨毒:那个病秧子,怎么还不死!
赵管家看一眼被掼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人,转向赵清琬:“小姐,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赵清琬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到赵清姝跟前,先夸了敖沅一句:“你做得很好。”
敖沅嘿嘿笑了一声。
“赵、清、琬!”赵清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尽是恨意。
赵清琬欣赏着她的表情,悠悠地道:“唆使父亲装病,把我骗来,是你的主意吧?”
赵清姝冷哼一声:“可惜你不上当。”
“从小到大,你总是自作聪明,且乐此不疲。”赵清琬摇摇头,“你在赵公馆里生活了近二十年,目光所及,也只有这翠竹院。你根本不知道,赵公馆暗里有多少人在保护我。这几个人,”她细白的手指划过随从甲等人,“在赵公馆门前就被卸了武器,只凭拳脚,能快得过子弹吗?”
“你别得意!”赵清姝发狠道,“总有一天——”
赵清琬歪了歪头,俏丽的小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你为什么觉得,你还能有那一天呢?或者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继续留着你,让你活到那一天?”
赵清姝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赵清琬点头,实诚地道:“我确实有这种想法。”
“哈哈哈……咳咳,”赵清姝大笑,却岔了气,缓过一口气,才盯着赵清琬,恍然道,“是了,沈时玉与赵清玦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没道理你不是。你们母子几个,真不怕遭报应!”
“你都不怕,我为何要怕?”赵清琬挑眉反问,“你犯蠢,我勉强忍得。但你的蠢危及东南,我就忍不得了。”
“我什么时候——”赵清姝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