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一群野人突然就像是一个部队一般,不再懒散,张玉堂看在眼中,这绝对不是所谓的野人,可能是一支精密的军队,只是为何会有这么多杂乱的人呢?
白鸽轻轻颔首,刚买的衣裳还占满鲜血,上面是不容忽视的经历,她经历过的生死。
众人散开,白鸽看了眼躺在竹床上的巫师,“火化如何?”
她与慕云裳说话的时候没有刚才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个女子对朋友的依赖。
“嗯,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慕云裳拍了拍白鸽的肩膀,她挺坚强,虽然她不懂白鸽与巫师的感情,却知道亲人离开的苦楚。
白鸽随意安排了几个壮汉将竹床搭在木架上,日头正毒辣,拿着火把的人一个个满头大汗。
白鸽一扬手,一声令下,火把朝着竹床的下方丢去,火焰燃烧,噼里啪啦,将原本鲜活的人吞噬。
白鸽双手合十朝着那火焰中的无魂人深深鞠躬,眼中不再是泪光闪烁,而是那朝前前进的坚定。
“慕姐姐,咱们回去吧。”火焰中人没有完全化作灰烬,白鸽就急忙拽着慕云裳进了屋子。
“张玉堂,将你们自己的伤口包扎包扎,晚点我过来检查。”
慕云裳被白鸽拖拽着,不忘回头看向一群面色苍白的人,好在这一大群男人伤势不重,不然她可就真是十双手都不够了。
白鸽进屋后就一直喋喋不休,“慕姐姐,你不是说不能让他们吃生肉么,我到时候便给他们下个死命令。”
“慕姐姐,明日咱们便到城中去找那能工巧匠,来为这群伙伴制造能够遮风挡雨的屋子,你觉得如何呢?”
“慕姐姐……”眼泪滴在木质的桌面上,飞快散开,就如同那染开的菊花一般。
白鸽轻轻地擦干净眼中的泪水,可是手刚离开,那泪水又一次沿着面颊低落,一颗颗晶莹剔透。
“怎么回事呢,就是止不住,慕姐姐,你等我,巫师说过,不能在人群哭泣的。”
瘦弱的人儿起身,踉跄了一下,最后飞快地扑向屋中唯一的木床,将自己的小脑袋躲进了薄被之中。
慕云裳安静地看着,她不悲伤,但是心中却依旧怀着悲戚,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那薄被中人的痛楚。
没有一刻钟的时间,白鸽就已经调节好了自己,小鼻子有些微红,她咧嘴一笑,笑容却是苦涩的。
“嗯,你想做什么,我便陪着你。”刚才慕云裳已经瞧见,白鸽真的很厉害,她需要的松花都已然摆放在地面上。
就等着她去清洗,晾晒,教他们如何操作,张玉堂一直在外面安排事情,等那火焰熄灭,他取了个罐子,随意抓了些骨灰,放入其中。
实则因为被燃烧过,已经分不清楚是炭灰还是骨灰,但张玉堂的神色仍旧一本正经,叫人觉得他手中拿的确实是巫师的骨灰。
张玉堂进入白鸽屋子的时候两个女子正在讨论如何改造这里,他满脸的正经与冷漠。
“这是巫师的骨灰,你存留吧,留个念想。”张玉堂是个冷然的人,却也不像他面上那般冷落。
白鸽微微点头,看了眼那已经被封存起来的罐头,轻声道了声谢谢,她的眸中又是一丝悲凉。
“那我们继续吧,不是明日便要实行么?”慕云裳轻轻地抚摸着白鸽的手腕,表示安慰,白鸽却轻柔一笑。
“无碍,我们继续吧,你刚才说以后都收购我们这里的松花,然后呢?”
慕云裳唯一犯愁的便是那松花实在是路途遥远,如果稍微可以近一些,或许可以更方便。
“是的,收购松花,只是你们每个月都需要派人护送,这个银两也是我来出,你觉得如何?”
白鸽的手指轻巧地在那骨灰罐头上摸了摸,“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人手我还得好好地挑拣一番。”
“那是自然,那我们便出去好好地告诉他们如何操作如何?”慕云裳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张玉堂已经出去,好似很忙碌的模样,白鸽委婉一笑,“自然,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慕姐姐帮忙打点的。”
慕云裳跟着白鸽的笑容也笑了一下,白鸽心中不舒服她知道,但是她现在要的是有人支持。
如今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支持她的人,只是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到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白鸽起身将那骨灰罐头放好,然后牵起了慕云裳的手,两人踏出了门外,手中握着白纸。
外面正在忙碌的人瞧见两个女人走出来,又是一阵叩拜。
白鸽坐在那树木的年轮上,慢条斯理地诵读着这白纸上面的东西,这是刚才她与慕云裳琢磨出来的。
“从今日开始,我们所有人不能吃生食物,务必进行烧烤或者烹饪,若是不会的,慕姑娘会在这半个月内教授给大家。”
白鸽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我们这边再也没有跪拜礼仪,我知晓大家都是跟随巫师来到这里,进行训练,结婚与生子,并非生来便如此,今后,大家都无须局限与野人,我们可以平等相处。”
跪在地上的野人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就忘记了曾经是如何风光。
他们的确不是野人,却胜似野人,他们从小就被关在这里,然后进行训练,他们曾经出去执行过任务,但任务结束,务必回来,不得出去。
是的,他们更多的是武器,只要是这里的男人,几乎都身怀绝技,内力浑厚。
即便是这里的女子,也多半是抢夺过来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思想,他们那时候更多的是土匪。
后来遇见了巫师,教授他们做人,做事,却因为以前的习惯,终究保留了许多。
“然,你们若觉得生肉好吃,也可以继续,但是在这里出生的孩子,必须食用熟食,这里的男人,必须去山上砍树,打猎,拿到街上去卖,这里的女人必须学会缝制和烧饭。”
人群里一阵唏嘘,很多时候他们不愿意用语言来表达,那一声声的“啊”就好像是一个代码。
白鸽给与他们讨论的时间,却没有给他们提要求的机会,“接下来会有慕姑娘告诉大家如何制作松花粉,以后这粉末将运往京城。”
“解散!”白鸽没有等大家提问,立即转身离开,回了屋子。
慕云裳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知道白鸽的心情不好,她也不方便去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