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昭醒过来时,已经被换了柔软的真丝睡衣,床上的四件套也更换了,她脸上还多了个口罩,透过口罩依稀能闻见房间里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旁边的小棕熊毛绒玩具身上也有。
夏昭昭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头脑风暴了一下,不会…是哪个变态给她换的衣服吧?
她猜错了,不是江离那个变态亲手给她换的,是两个女护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内裤都给她换了。
但是她没猜到的是,有比这更变态的事。
江离正在夏昭昭旁边的房间亲手给夏昭昭洗新买来的睡衣,最最变态的是还洗了沾了姨妈血的内裤。
江离变态的认为,沾了夏昭昭的血,不应该扔。
又觉得只有自己洗才干净,才不会有细菌碰到夏昭昭。
江离对这次绑架很满意,把昨天关进黑屋里的几个人给放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他盯了屏幕半宿,又拨通了岑咏的电话。
“岑董事长,一个亿赎你的孙子孙女,合理吗?”
岑咏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头疼的厉害,“好,现在立刻把他们送回来!”
江离沉默了一会又道,“提条件?那便两个亿。”
岑咏怒不可遏,“你别太放肆,你要知道你惹的是谁!”
江离嗤笑一声,“老东西,别耍滑头,你那些先赎人又反过来追杀的套路…啧啧我还真是觉得无趣。”
岑咏几乎没在岑睿被绑架这件事上赔过钱,不过这事少有人知。
岑咏一顿,还没说话,就听江离又道,“你那假孙子有些无趣,亲孙女身娇肉贵的挺招人疼,不过身子骨差点,来了就病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给她救回来,得加点钱吧。”
岑咏心里咯噔一下,手瞬间握紧,“你…”
他想说你别胡说!岑咏才不会亲口承认夏昭昭是她的亲孙女的事,如果被外界知道,那她就不能安稳度日了。
可是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夏宁?秦铭?
除了这两个人,没人知道了。
江离挂了电话思索一番,夏昭昭的事,夏宁和秦铭一定知道。
江离带着手下黑客团队拿着电脑操作了一番,最后查出了一个十几年前的事。
一个更为震惊的秘密,岑咏的儿子,岑贺先还活着,只不过是植物人了。
江离又换了个电话卡拨通了岑咏的电话,他不知道,只这一通电话,便救了两人的命。
“岑董事长,忘了说了,你那宝贝儿子跟那小女孩长得还真是很像…”
江离一番操作用了半个小时。
岑咏挂了电话放下了指着秦铭太阳穴的手枪,地下的房间不太亮,没有窗子带着森森冷气,岑咏一身西装站在一旁,拿出一根雪茄点燃抽着,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的手在抖。
岑咏目光盯在秦铭身上,却像透过他在看别人,他目光没有平日里的精光,反而是老人应有的苍老。
夏宁挣开保镖的钳制,赶紧扑过去抱住秦铭,秦铭都满身是血,一条小腿折了,被岑咏让人生生打的。
夏宁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小声说:“爸…真的不是我们,真的不是…”
岑咏冷着一张脸,头发貌似更花白了些,他走过去用手拍了拍夏宁的头顶,“宁宁,你哥哥一向疼你,他就这一个后了。”
夏宁被他拍的浑身颤抖着,岑咏没理她,径直走出了地下室。
午夜的风吹的呼呼作响,岑家别墅里没有一棵树木花草,在夜晚更显得冷清,多少年了,不仅仅是因为夏昭昭,从岑咏娶夏玉婉的那一刻开始,岑家所有别墅便没有了树木花草。
像一座石头城。
夏玉婉刚嫁给岑咏的时候,比夏昭昭病的还严重,可是她有性子跳脱活的有生机。
她常撒娇问岑咏,“老公,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岑咏总是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那我们就过继一个。”
夏玉婉总是说喜欢女儿,后来她总算怀孕了,生出来是儿子,她说她也很喜欢。
可是再想有孕却很难,她的身子骨不行了。
后来一个手下替他挡枪而亡,留下了孤女,岑咏便将她收养了,取名夏宁,夏玉婉果然开心了,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
夏玉婉宠爱夏宁,可是岑咏却不宠爱任何一个孩子,在他棍棒教育下,岑家的所有孩子都怕他。
后来岑贺先谈了恋爱,可是身子也不太好,因着是男子比当时的夏玉婉强些。
后来生下孙女夏昭昭,夏玉婉喜欢的不得了,岑咏也喜欢的不行,因为那个孩子真的很像夏玉婉,所以岑咏让她姓夏,就像是夏玉婉生命的延续。八壹中文網
可是岑咏急于求成,想让岑贺先尽早继承家业,不断鞭策他逼着他,却不想他每天休息不够,身子骨更差了。
终于在岑昭昭一岁的时候,岑贺先开车载着妻子朱琳,哮喘突发,出了车祸。
朱琳抢夺方向盘,将自己那一面冲向了对向车辆当场毙命,岑贺先那个病秧子却活了下来,变成了植物人。
出了事后,一岁的夏昭昭也被趁乱绑架了。
夏玉婉受不了这样双重的刺激,便去世了。
夏昭昭本来身体不太差,可是因着绑架,吸了花粉哮喘复发,没及时救治,差点死掉。
夏昭昭救治了两年,才活了过来。
救好后便交给了夏宁和秦铭,让他们带着孩子隐居,像正常家庭一样生活。
夏宁自幼在母亲和兄长的庇护下长大,自然对夏昭昭疼爱有加,她本来也是商场上的一朵霸王花,却直接学了医,第一次做解剖吐了三天。
岑咏在孤儿院挑选了容貌,智商,身体都顶尖的孤儿给他取名字岑睿。
岑咏知道,他的童年不会快乐,可是他会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只要他的亲生孙女,他和夏玉婉唯一的血脉能活的开心快乐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岑睿长大了,越来越优秀,岑咏便想以后他去了,有岑睿保护夏昭昭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岑咏叹了口气,回到卧室盯看着夏玉婉的油画照片,他喉咙上下滑动,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响。
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已老泪纵横。
玉婉,我真的老了,恐怕保护不了昭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