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郭铭又吩咐道:“来人带犯人曹婆婆。”
不一会,那郝三夫人的奶娘被带了上来。
昨日,赵喆在郝府问到丫鬟梅霜时,除了得知兰香那晚突然爬床,还知道了兰香去世后,夜晚院子里总有哭声,久而久之大家就以为是兰香的鬼魂。
后来又问到兰香的丫鬟小灵,才知晓了兰香死亡的真相,于是昨日以营州张府来人的名义,让小灵将曹婆婆骗了出来,带回县衙一番逼问,最终还说撬开了她的嘴。
郝三夫人一看到曹婆婆上来后,死命的盯着她,当曹婆婆避开了她的眼神,她就明白了,随后面如死灰的瘫坐了下来。
曹婆婆上来后,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原来张氏嫁给郝墨,本就是低嫁,偏偏郝墨又不喜张氏强势的性格,喜欢留恋在外,两人那段时间闹得鸡飞狗跳,慢慢的两人感情越来越差。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张氏和郝大爷渐渐熟悉,两年前,两人慢慢开始暗度陈仓后,张氏对郝墨的事情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三个月前,张氏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可郝墨已经好久没有来张氏房中,张氏和郝大爷都舍不得这个孩子。
因为郝大爷才是真正的嫡子,却一直不被郝老爷看重,而今府里郝二爷也被称之为嫡子,郝三爷则又是老爷最宠爱的儿子,郝大爷心中一直愤愤不平,认为这郝府的一切应该都是他的才对。
最终在二人的商议下,二人想出了一条计策一条让这郝府的一切都属于这个孩子的计策。
张氏要让郝二爷和郝三爷都认为这孩子是他们的,正当张氏还在想该如何做时,看到兰香在绣鸳鸯,直到兰香马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她的意中人,张氏嫉妒得发狂,于是主动勾引郝二爷,并在兰香守夜的当晚,给二人送去了催情药,等完事后,又将兰香送到了喝得烂醉的郝三少的床上,而张氏则是在郝二爷醒来前,嘤嘤的在床头哭。
第二日张氏又强忍着恶心留了郝墨的宿,至此张氏的计划十分顺利。
可当兰香发现自己怀孕了之后,就开始怀疑了,偷偷开始调查,这一调查就惊动了张氏,张氏当时虽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打算留下这个祸患,便骗郝二爷,兰香发现了他们二人之事,让郝二爷找了些砒霜,派曹婆婆给她喂了药,曹婆婆在喂药前问出了兰香之所以怀疑,是因为当初梅姨娘生女之事,是她帮助梅姨娘伪装怀孕的,所以她是知晓郝墨不能生育之事。
突然得知郝墨不能生育,张氏也是着了急,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连郝三爷也一起杀了,只是郝三爷到底是主子,正当张氏一筹莫展之际,鲁武出现了。
鲁武在郝家附近打听兰香的事被张氏知道后,张氏便让曹婆婆假装不经意的透漏出兰香是被郝三爷所杀,后来还让曹婆婆向鲁武哭诉,郝三爷不是人,经常暴打屋里的女人们,连郝三夫人也经常被打得下不了床,而兰香是郝三爷强暴的,之前郝三夫人还答应兰香出嫁的时候,给她一份好嫁妆的……
之后就是鲁武一心为兰香报仇,而杀害了八条人命。
案子审到了这里,已经真相大白了。
张氏被郝家老爷当堂休弃,郝大爷和郝二爷也挨了郝老爷一顿揍,张氏、曹婆婆、鲁武低头认罪。
最终鲁武虽是被骗,但手上有八条人命是不争的事实,被判秋后处斩。
曹婆婆杀害通房兰香被判秋后处斩。
张氏教唆他人杀人及引导他人杀人,秋后处斩。
郝二爷购买砒霜,合伙杀人,仗打二十大板,流放十五年。
郝大爷与弟媳通奸,被打二十大板,关押一年。
还有,彭瞎子杀害陈家一案也彻查清楚了,郭铭派人将那底下赌坊给关了,只是那底下赌坊的东家早就跑了。
自此,葛县这冬日杀人案落下了帷幕。
没多久郝家郝老爷病重去世,郝大夫人掌家,郭铭还带着赵喆前去上香,上完香后,赵喆对郝大夫人说:“还要谢谢郝大夫人帮忙,不然之前的案子,怕是难以查出真相了。”
郝大夫人并未正面回应什么,只是说:“还要谢谢郭大人和赵师爷为民妇三弟昭雪。”
赵喆之所以这么说,是当日结案后他总觉得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于是关注了一下,这个案子的两个丫鬟,这才得知梅霜没多久就拿回了卖身契,嫁了人,而那小灵,已经调到了郝大夫人的院子里。
他这才明白,原来早在一年前郝大夫人就应该发现了其丈夫和弟妹之间的来往,所以才明面上开始不管府中之事,而今,郝二夫人已经和离归家,郝老爷也去世之后,郝家全在这郝大夫人手中了。
这样说来,从某种意义来说,郝大爷的愿望确实已经成真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刻,当犯人都被押了下去,郝家的下人也把郝老爷送了回去,栅栏外的百姓慢慢退去,郭千宁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大堂上探着脑袋看,想最后用眼睛确认一下,那个“赵师爷”是不是就算自己第一世的“赵师娘”。
结果看到那一身白衣,眉眼温和地正和身边的孙县尉交谈着什么,郭千宁眼里又有了些湿意,来不及感怀些什么,就被身后的何娘子摁住了肩膀,随后又被拖回了耳房里。
何娘子这次倒没说闺女什么,毕竟自己刚刚在后面听到夫君审案都快忍不住想亲眼看看自己夫君如何抽丝剥茧,最终缉拿真凶,在公堂上那浩然正气的样子,更何况闺女还小。
倒是郭铭结束后,想到在耳房待了半天的娘子和闺女,怕他们憋得慌,立马过去看看,昨日的凶杀案闹得太大了,知晓今日就要升堂,闺女早上及闹着想听听爹爹怎么审案的,并保证一定听话,如今有些女儿奴的郭铭自然没有拒绝。
郭铭的出现理所当然的先享受到了何娘子崇拜的眼神,以及郭千宁的一大堆彩虹屁,郭铭抱起郭千宁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说:“阿宁今日表现得真好,不吵也不闹。”
何娘子毫不留情的揭穿道:“阿宁刚刚才跑到堂上去了,还是妾身把她拉回来的。”
郭千宁赶紧解释道:“阿宁是等爹爹审完案子才去的堂上,阿宁只是偷偷看了爹爹一眼,娘亲也在偷偷看爹爹!”
这下把何娘子闹了个大红脸,郭铭这下站在了自己妻子这边,教训郭千宁说:“阿宁别胡说,你娘亲看爹爹,哪用偷偷的!”
林婆婆和林琅听了都忍不住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何娘子觉得这父女俩简直是自己的克星,只能用眼神控诉自家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