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薛洪涛语塞,无力的退后几步,抬手指怒指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看着不敢反驳的薛洪涛,薛青青憋了十几年的怨恨终于彻底爆发。
“我的好爹爹,该忏悔的是你,不是我!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你,我娘不会死!”
“若不是你,兄长不会一心想考取功名!”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最后一句,薛青青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被她的父亲弄得家破人亡?
明明自己才是薛府的嫡女,却得不到半点父亲的疼爱!
她恨!
她恨薛荣荣,恨那个已经化成白骨的贱人!
是她们母女毁了这一切!
她们该死!统统都该死!
院子内的下人,个个恨不得钻进地洞,就连管家也不敢出声,只能咬牙忍着疼痛。
面对薛青青发自心底的控诉,薛洪涛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发疯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他印象中的女儿,乖巧,懂事,而不是这般咄咄逼人!
还是当着列祖列宗忤逆他这个父亲,且不说还有这么多下人在场。
本有的愧疚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放肆!”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敢对老夫出言不逊!”
“简直目无尊卑!还不给老夫跪下!”
跪下?
薛青青开口正要说话。
“老爷,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护卫匆匆来报。
薛洪涛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问,“大公子又出什么事了?”
护卫双手撑在双膝,喘着粗气,“回老爷,大公子被书院退学了,还被人打了!”
除了薛青青所有人都看着护卫。
薛洪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怎么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起步往外面走,刚出院门口,差点与另外一名护卫撞上。
“如此莽撞,成何体统!?”薛洪涛呵斥。
护卫来不及告罪,“老爷,御廷司来人了。”
这???
这回不仅薛洪涛,就连薛青青也愣了一下。
不过片刻,孤月带着御廷卫就寻到祠堂。
“带走。”
孤月一声令下,御廷卫走过去押着薛洪涛就走。
薛洪涛挣扎,“你们想干什么?”
“放开老夫!”...
御廷卫就像木头一样,死死的押着薛洪涛往外走。
薛青青躲在门后,侍女搀扶着她。
主仆二人吓得浑身发抖。
直到脚步声消失,薛青青快步前往薛长义的院子。
薛长义一脸阴鸷地坐在凳子上。
今日,他莫名其妙的被逐出了曦林书院,回府的路上,额头不知被谁砸出了血。
此刻,正用手帕一直摁着,学袍上也滴了不少血。
听着脚步声,薛长义以为大夫来了,谁知进来的却是薛青青。
薛青青半边脸颊高肿,还留着明显的五指印。
“谁打的?”薛长义蹙眉问。
薛青青站在门口,也没走过去,看着薛长义的狼狈样,心底的怒气莫名散了不少。
怎么不多砸几个洞?
薛青青没回答,反而说,“爹被抓进御廷司了!”
“什么?”薛长义蹭的站起身,心底还有些不相信。
薛青青睨他一眼,“刚抓走的。”
薛长义不语,凝视着薛青青,见她不想撒谎。
今日自己前脚被逐出书院,回府不过片刻,爹救被抓进御廷司。
为何?
薛长义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问:“怎么回事?”
薛青青哂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清洁高义呢?“怎么回事?兄长难道不知道?”
薛长义见不惯她的阴阳怪气,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薛青青没给好脸色,“不如兄长去问问薛荣荣?”
薛荣荣?
薛长义眼眸一眯,近日京都的传言,莫非是真的?
难道薛荣荣真的勾搭上了凤之白?
若是真的...?
那!!!
薛长义心事重重地坐了回去,也不再摁着额头,也不管流不流血。
其实,已经没流血了。
屋内的兄妹二人,心底皆在担心薛荣荣借凤之白的手报复。
比较凤之白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谁敢与他对着干?
除非找死!
薛青青腹前的手贴着肚子,心中惶惶不安。
片刻,薛长义的眼眸中冒出寒光,将视线看向门口的薛青青。
“青青,咱们得想办法把爹救出来,若是不救出爹,薛府就真的完了。”
薛青青自然知道这个理,可是怎么救?
“兄长可有法子?”
“兄长我可没法子,但有个人一定有法子。”薛长义故意卖了个关子。
薛青青蹙眉,结果眉头动的时候扯到被打的脸颊,顿时有些疼,轻轻抚摸了一下。
“兄长不会是想让佟公子帮忙吧?”
薛长义摇头。
佟一臻还没这个本事,他本想找煜王,可是煜王多次提醒自己,不要与凤之白起正面冲突。
是以,薛长义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薛荣荣。”
薛青青一听‘薛荣荣’三个字,心底顿生怒气,“要去兄长你去,反正我是不会去!”
薛长义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茶水是凉的,他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薛青青,爹若救不出来,你觉得你还能嫁进佟府?”
薛青青抿唇不语。
薛长义站起身走过去,盯着她,“你可知佟一臻做了什么?”
薛青青往后退撞在门槛,差点没站稳,“佟公子做什么了?”
“你的佟公子特意请假回佟府,准备求娶于你,我的好妹妹!”
薛青青愣住,有些不相信,心底却是欢喜的,“真...真的?”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可是薛长义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薛青青的身上,扑灭了她的希望。
“可爹被抓进了御廷司,你觉得佟大人还会同意这门亲事?”
薛青青捏帕子的手顿时成拳。
她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决不能让人破坏!
任何人,都不行!
见荣贱人是吧?
好,她见便是。
可薛青青也担忧,“薛荣荣未必会见我。”
薛长义见她松动,继续游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到底还是姓薛!”
“行了,快回去让侍女取些冰块,看你脸肿成什么样了。”
“这样子如何见人?”
薛青青抿唇,看了一眼薛长义,抿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