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仇家发难，张家几十口人，连院里的鸡鸭都没放过。”
张度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愤恨，“那要是有本事，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杀，族人被灭。”
“那时候你才几岁，不是你的错。”
我安慰道。“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有多自责，就有多恨那些人，如果有朝一日，我有了面对他们的资本，必然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张度彻底将心底的恨意，暴露了出来。以前我看他大大咧咧的，即便是亲口说到这些，都没有表现得多么愤恨。此刻我才明白，他是恨到了骨子里，才会隐藏地那么深。这是灭门之仇啊。“你要是想复仇，我陪你去。”
我认真道。张度带着笑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说。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原本还想问问，张灵儿的尸首在哪，可顾及张度的心情，还是算了。这小子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在这，我得听他的。房间里充斥着一种霉味。我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我都没听到熟悉的呼噜声。心里不好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但睡得不是很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我闹醒。我缓缓的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此时我背对着大门。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我的身后传来。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本以为是张度，可当我小心翼翼转头时，却发现张度躺在旁边好好的，一个黑影正在张度的面前走来走去。我瞬间心中一紧，动作更轻了些，更是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匕首。只见黑影缓缓的蹲下，应该是在打量张度。一股危机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极力睁眼，想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大门口的月光作为背景，形成了一种光影反差，那个人黑乎乎的，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就在我极力想看清的时候，突然黑影浑身一震，紧接着，我就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黑影背后的门框上，竟然挂着一张人脸，惨白无比，头发很长，更恐怖的是，这张脸竟然在我的视线里，清晰无比。它诡异一笑，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当即伸手按在匕首上。几乎同一时间，张度动了一下，按住了我的手。黑暗中，他的眼睛泛着寒芒。他猛地一个起身，变戏法似的，手中抓着桃木剑，回身就是一劈。黑影被拦腰斩断，连哀嚎都没能发出，就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声息。那张脸瞬间变了脸色，一晃就消失了。张度哼了一声，起身快速追了出去。“张家小子，你……你敢动我？”
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传来，里边充斥着惊恐。“老子刚回来，你们就上门，好一个放肆啊！你看老子敢不敢？”
张度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切戛然而止。过了片刻，张度才走了进来。此时我已经睡意全无。“他们是什么人？”
我坐起来问道。“仇家放在这一片的眼线，我逃亡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们还守在这里。”
张度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们外有玄门追兵，在这还有仇家窥探，不如就放开手大干一场。”
我提议道，“要是报了仇，我们血赚，哪怕前进一步，都不亏。”
黑暗中，张度深深了看了我一眼，良久才说，“不睡了，准备东西，趁着今夜，老子先动手。”
这里的势力分布，甚至张度具体的仇家，我都不知道。只能听从张度的安排。兄弟报灭门之仇，我跟着往前冲就是了。我们当即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连夜来到村口，开上了五菱宏光。我们的一部分装备，都放在车里。张度路上一言不发，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车子似乎是往镇子上开。这时候，我的心里，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你先跟我说说计划，或者，等下我们要搞的人是谁，你什么都不说，我的心里没底。”
我试探性的问道。“仇家的爪牙，在镇子上当神棍的，当初就是他带路，第一个冲进了我家里，我死都记得这个人的脸。”
张度咬牙切齿的说，“老子，今日要以牙还牙。”
这滔天的恨意，让我汗毛乍起。我也明白，只要张度动了这个爪牙，从这开始，我们面对的，将是一个势力无休止的追杀。“保持理智，别杀红眼。”
我只能提醒道。心里那种担忧，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