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好笑的问她,“我想知道二姑娘如何叫我在京都城待不下去呢?”
二姑娘站的标杆溜直,浑身正气,眼珠子瞪的老大,鼻孔朝天的说,“就冲你随意污蔑我。还有,你对我下毒,你胡乱在胭脂里面下毒害人,你甚至想借此机会损坏赵哥哥的名声,想一家独大,你甚至放出消息说我是我哥哥的人,你想借此机会借用我家的名声做你自己的生意。小白,还是你何其歹毒,为何世间会有你这样的女子?今日我不铲除后患,这以后京都城的百姓们该如何做生意?来人,把人给我绑起来,找个地方好好询问。”
井危微微皱眉,眼神十分不情愿的往二姑娘的身上移了一下。以前他就很不理解,家中兄弟姐妹好几个,与他同生父母的却只有他一个,后来都是二娘三娘所生,为何家中的几个孩子距离这么大。且不说最小的那几个,尚且还在不懂事的阶段,但惹事也绝对又底线。为何眼前的二姑娘总是惹出祸端叫人头痛不已。如今更是,实在丢脸丢的离谱。但他依旧无动于衷。赵遮反而看的有些着急,有心出面却瞧见井危警告的眼神也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坐在里面喝茶水的谢居安瞧的一脸兴奋,好笑的望着二姑娘之后哼了一声,冲秋实说,“姑娘,有人要抓你,你不怕的吗?”
秋实点点头,坚定从容,从人群中走出来。往四周望了一眼,然后提了提裙子往里面走。二姑娘急了,在外面大喊,“小白,你这是躲起来了吗,不要以为这里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哎呀,你做什么?”
秋实进去后提了茶壶出来,往地上随便泼洒。哗啦一声。陡然,胭脂起了变化。白的那一条胭脂变成了火红的颜色,好似长了手脚,一点一点的往四周方向上爬,却在沾染在他脚后跟的时候碰的一下,散开了。而黑色的胭脂张牙舞爪,好似好吃人的魔鬼,直冲了二姑娘的裙摆上。二姑娘惊吓不小,连连惨叫,“小白,你装神弄鬼,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啊啊啊……来人啊……”二姑娘越是躲闪,那黑色的胭脂越是追的厉害,最后全部染透了她的粉色长裙。最终,哄的一下,散开了,裙子上娟秀的精致的花纹瞬间散落在地上,被黑色的胭脂粉吞噬,燃烧殆尽。这一场景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更有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生怕被那黑色的胭脂沾染上也烧坏了自己的金贵的衣裳。秋实也不应声,只一双眼睛淡定的望着她。陡然,人群里有人恍然的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个我知道。那龙潭香料是引子,也是制作精细胭脂的一种引子,这个东西比较稀少,但也的确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龙潭香在,很能容易区分胭脂材料里面的成分,好的自然是拿来做香料,坏的那就是毒药了。不过……哎呀,之前分开的两种胭脂太多了,说明毒粉也多,也就是说,这胭脂里面被人参了毒药了。并且啊,哎……二姑娘,你可知道,那毒药不光是粉末也可以侵染丝绸,一旦沾染进去,一传十,十传百,除非你换了整个衣柜,不然你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有毒药痕迹,只要经过高人的手法那么一调和,这毒药很容易被茶水区分,真真是……二姑娘,下毒的人是……”那人情绪激动,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意乱说。话到了关键,他硬生生卡住了声音没了下文。等待的人都听的很是焦急,但也有不怕事情闹大的,继续接过那人的话茬,质问二姑娘,“二姑娘,现在该你来解释了,为何这些毒药分会在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如果不是你接触多了毒药,那些胭脂粉怎么会在你身上残存?你倒是给我们说法?”
“这怎么会这样?”
“真的啊?这么说,那下毒的人岂不是二……”所有人低头议论起来。这听起来实在惊悚。好似一段只在传奇的西本子里才出现的场景,可的的确确就被他们看见了。同行本来是冤家,人家之前还说要跟秋实划清界限,现在却说的有板有眼,更被另外一些同行点头确认。所以,可以证明,人家小白是清白的,下毒的人就是二姑娘。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二姑娘怎么会这样,跟小白无冤无仇却这样毒害人家,实在歹毒啊……”“难道是因为之前因为驴子的事情怀恨在心?可人家买胭脂的人何其无辜。更何况,这么多毒粉掺和进去也需要很多功夫。二姑娘也真是煞费苦心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也伤了他井家跟赵公子之间的和气,真真是,这姑娘坏的很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谁非,已经论证。秋实不需要说话,如今已经是清白之身。她一脸镇定的望着二姑娘,身材娇小,样貌平平,可却偏偏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高贵气质。顿时,人群中爆出雷鸣一般的议论声。二姑娘大囧,气的脸都绿了,死命瞪着小白,一句话也没说。井危这时候要出面。却见谢居安走了过来。他潇洒摇晃手里空了的香囊,笑呵呵一张脸,转头瞧井危,可这话却是对着二姑娘说的,“二姑娘,你可说说,到底为何呢?一个姑娘家做这样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井家是如何教的?如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该如何处置呢?”
二姑娘气的要哭出来,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如何做都已经坏了井家的名声。她实在没有办法,她才带着哭腔望向身边的井危。本来井危不想参与。二姑娘的名声在京都城臭大街了,这个妹妹谁人都管不了,如今几次的事情也是做的实在过分,井危本想借别人之手好好管束,谁知道这丫头还是死性不改,如今做事更是离谱。但也终究是要顾及井家面子,谁想到,中途杀出一个谢居安来。他好似被逼上了悬崖上走投无路的驴子,身后被人狠狠抽打。到底,井危点点头。“既然如此,该惩罚便是惩罚。家中管束不严,自然是我井家的不是。来人,家法伺候,三十鞭。”
哇!所有人倒抽口气。人人都说井公子冷酷无情,但也大多都没眼前见过,如今总算得见,都惊吓不小。自己的妹妹,动用家法,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三十鞭子?这是要抽死谁啊?就是所有人想立刻给二姑娘点颜色瞧瞧,也是都于心不忍。到底是个小姑娘。谢居安却呵呵一笑,“既然是这样,我也只好在一旁观看了。只是不就知道小白姑娘意下如何?”
秋实眼神淡淡,面容柔和。她正要开口。二姑娘身后的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公子,殿下,小白姑娘,实在是……我家小姐鬼迷心窍,该是最近心情烦闷所致,这件事与我家小姐无关,都是,都是我在一旁鼓吹,之前我还曾下狠心叫家里的人杀害乐小白姑娘家的驴子,都是我一人做的,公子,殿下,求求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小姐从小身体较弱,受不住这么多鞭打的啊!”
秋实深深吸口气。一腔怒气迅速窜了上来。本来驴子这件事她就记载了井危的头上,谁想到竟然是背后歹毒的二姑娘所为。一想到那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秋实一颗心都要碎了。这一刻,她改变了主意。本还想叫二姑娘少挨几鞭子,回家受着罪也算是自己大度给足了所有人的面子。可如今,不,面子他不值钱,井危的面子更不值得给。她怒气的一跺脚,手里的水壶随手就扔了出去,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拍的人二姑娘一脸懵。“你,你,你打我?”
秋实呵的冷笑,“我不光要打你……”她发狠的盯着满脸惊慌的二姑娘的脸,一字一顿,“我要你血债血偿,害死我的驴子,你也要……”陡然,谢居安叫她,“小白姑娘?”
秋实死死的盯着二姑娘的脸,一双眼睛都是恨意,带着血红。手心里的毒针已经准备齐全,早运足了内力,一切蓄势待发。却闻见了淡淡的龙潭香从身边靠近,声音温柔谦逊,“小白姑娘,在下谢居安。方才你说了要赔偿,可还记得?我想现在与你商议商议。”
谢居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今皇帝最小的皇子,太子殿下最大的敌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眼睛放大盯着他。他尊贵身份,竟然自报家门,这是要做什么?秋实猛然一震,茫然回头。“……什么?”
“小白姑娘,这里人家动用家法,血腥气很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秋实怔了会儿,攥紧了拳头,收回手里的毒针,一身怒气也渐渐放了下来,只望着二姑娘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痕迹,浅浅的叹息了一声。如今众多人都在这里盯着她瞧,等着看她的决定。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井危,外边还不知道有多少身份尊贵的人。她不能因小失大暴露自己。于是,秋实哦了一声,“实在抱歉。井公子,尽管我因为这件事受了委屈,可也不想闹的这么不愉快,既然是家法,不如就回家去,毕竟我的店还要营业,开业庆典也要继续的。嗯……这位谢公子,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