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礼貌的点点头,“二夫人。”
二夫人笑了一下,“小白,也不怕你笑话,咱们家这情况你也该知道,如今也真是没有办法才去那边催了井危回来,可是打扰到你们说事情了?”
秋实本也想说没有,可望着面前站着的二夫人,这回答的话就变了,“二夫人多虑了。我能过来也是担心井老爷安危,想一起想想办法。”
言外之意,并不是她口中的那些‘打扰’。二夫人呵呵笑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井危看也不看二夫人,径直带着秋实往里面走,叫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则是站着,管家有眼力见的要去搬凳子,井危抬手叫人停住,眼神不善的望着一眼所有人,就是坐在那边低头不吭声的井丰益都没多少善意眼神。井危说,“当日我不在,但整件事已经知晓。李家人中毒,错在我们疏忽大意,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好,中毒的人也做了赔偿。只是没想到,中间会有这样意外,父亲喜欢带不明女子回家,相信你们也都知道,管家这边也有记录,那女子是什么时候进来,进来多久,住了多久都有详细记录,若非之前中毒全家人都在忙,也不会疏忽她离开的时间。但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当日全家人都在,为何缺少了几个人呢?”
井危没指名道姓,只目光散开了看向所有人。这意思,他的话怀疑的是所有的人。这红女失踪,也就跟当时不在场的几个人有关系。井迦安不高兴大哼了一声,“兄长,您当日也不在,您如何说这件事跟您没关系呢?”
井危眼神轻蔑,对这个弟弟的好感越来越少,之前想隔开他与二夫人,这孩子发展也还算好,可谁知道回家没多久,只过了一个春节,这孩子飞速向着二夫人那性格倾斜,怕也教不多好的孩子出来。他说,“我在军中,自有殿下作证。还有什么疑问?”
井迦安不服气的继续说,“殿下在宫中出不来,我们都知道的,您这样说是否说谎了呢?就算您那边有记录,也无法证明您当时就在军中。再说了,红女失踪,悄无声息没了影子,这个家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你了,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迦安!”
二夫人上去捂了井迦安的嘴巴,“胡说什么?”
“我,哎呀,娘……”井迦安生气推开二夫人,“我没胡说,我在合理质问。他能怀疑我们,我就不能怀疑他了吗?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儿,我将来也要接管家里生意,就因为我年龄小,现在说话都不行了?”
这话倒是个道理。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当着井危的面如此质问。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惊吓一脸惨白。就是二夫人都惊吓的不连声道歉,“井危啊,你看着孩子还小,胡说八道,你别……”井危摇头,“他说的也对,既然我怀疑你们,你们也可以怀疑我。但是,我想问,我绑了红女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当时家中办酒席,我体现安排,并不知道父亲在房中放了女人,最渴望红女消失的人也不是我。我在军中的证据随便找个军中的士兵就可以证明,但的我想问,当日你又在哪里?井追思在哪里,你又如何证明你是无辜的?”
井迦安一怔。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的确,他无法证明。自己在房中学习,不想参与李家那些破热闹,露面也只在一开始出现之后就没来了。饭也吃了一点就撂了筷子,母亲去叫人寻他,他都没理会。要说怀疑,他也的确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但井迦安又说,“可我,可我对红女没兴趣,父亲找什么样子的女人与我没关系。”
井危笑起来,点头说,“你总算说对了,那你想想,红女的出现,对谁最有威胁?”
井迦安几乎没迟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按照现在形势分析,的确自己的母亲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母亲善嫉,又因为娘家无权无势,在家中总想闹出事来巩固自己位置。三夫人却是相反。她之前还说过要与父亲合离,如今李家人都在京都城,更是坚持她要离开井府,那父亲带回什么样的女人回来,谁做大夫人对她并无任何影响,她也不会介意。井迦安深深吸口气,面对井危的质问没回答。井危也没逼问井迦安,只目光移向了二夫人。但是,他最后却把目光放在了二夫人身后的井追思身上。二夫人忽然肩头一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挡住了井危的目光说,“井危,你怀疑我也是应该,穷当日的确叫人警告过红女,叫她离开井府,但是我没动别的念头,红女出事对我们井府没好处,我又为何做这会总是情?如今老爷出事,最担心她的也只有我,如果红女真在我手上,我岂能不送出去换老爷回来。井危,你不要随便指责人。”
井危冷斥,望着二夫人,可这话却是问向她身后的井追思的,“小小年龄心狠手辣,实在歹毒。之前家里人纵容你,也看出你还有点聪明,可以辅佐迦安管家里生意,谁想到你竟也变成如今这样。之前我就说过,井府如今我当家,我不会顾虑你是如何身份,哪怕是我长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更不要说,你只是家里的小姐。追思,还不招认?”
井追思放在嘴里的瓜子还没吃完,惊的倒抽口气,那瓜子壳就要吞进喉咙,呛的她连续咳嗽,“咳咳咳……”这口气没顺出来,咳嗽了一阵子的她脸红脖子粗,泪水也呛出来。二夫人急的拍肩头又捏户口,“追思啊,追思啊……井危,你别这么吓唬她,追思胆子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追思,你喝口水。”
井危不在乎的把目光移向别处,冷着一张脸,“几次事情我都在压着,想叫你长长记性,谁想到你最近表面看似安分,其实在背地里学成了恶毒,那日味道你不在院子里,而当时小白所追查,毒药有两种,其中一种就放在乳猪中,可是你做的?”
井追思激动最后剧烈咳嗽,吭嗤一声,瓜子壳吐到了地上。她拍自己心口,拼命摇头,“我没做,不是我,你血口喷人,你欺人太甚。”
“小白,你可带了胭脂过来?”
秋实点点头,想起那日在乳猪的身上搜集的毒药还在瓶子里放着,于是说,“倒是带来一些,数量不多,不过验证毒药来源倒是很容易。”
井危笑起来,目光逼仄如刀,“井追思,还想狡辩?”
井追思一下子慌了。秋实的胭脂多厉害她们都知道。可她还是摇头,“不,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小白跟我有仇,她做的事情能相信吗,万一她的胭脂里面做了手脚,又如何保证我不是被冤枉的。哥哥,你被迷了心窍了,你就现在还是不是我们井府的人,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井危深深吸口气,“井追思,这件事牵扯到父亲生死跟井家的脸面,你如何说我向着外人说话?是你想父亲死在花卉楼还是想叫这件事闹到无法收场?再者,小白是我未婚妻,你如何说她是外人?”
所有人震惊不已。就是秋实她也有些诧异。秋实无奈低头,在井危背后扯了扯他的衣服。井危给秋实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继续对井追思说,“你还是不肯说吗?”
井追思震惊睁大双眼,泪水涌出来,“我不,不是我做的,我没做。你们休想冤枉我。小白,你也休想用你那些骗人的胭脂给我验证什么真凶,我不是,我没做过我不会承认。”
二夫人忙出面解释,护着井追思在身后,“井危啊,家里人什么脾气你是知道,追思脾气再如何不会做这种事情。老爷对她好如何不知道呢,家里人的脸面都系在一起,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会说谎的,你别逼她了,算是而二娘求你?”
井危可不吃这一套,“你求我有何用,为何不去求求你的女儿当时手下留情,如果当日不是小白发现了乳猪里面放了毒粉,怕是中毒的不简单的是昏迷而是死亡,你可想过后果多严重?二娘,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好女儿,差一点害死了全家人,你在这里求我,怕是求错了人。”
二夫人心里一惊。当时那情况她是知道的,亲自跟着三夫人过去看热闹,倒是真的确认了这件事。可是……她急的红了眼睛,回头抓了井追思的手。井追思拼命摇头,满脸委屈,“娘,我没做,真的不是我,真不是我啊……”母女两人哭声震天,抱在一处,看的人实在可怜。井丰益看不过去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怕也不会这么简单,如此,井危啊,叫大家都散了吧,你再好好找找那红女,我带人去找那花卉楼老板好好说说,多给一些银子或许就没事了。哎……”井丰益一脸愁容,最近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整日看卷宗已经疲劳的眼神昏花,看人也看不清楚。知道秋实进了宫后没找到刘权,似乎整个人都不萎靡不振,脸色更是难看。他无奈摆摆手,“都散了吧,散了……”井丰益先被人搀扶离开,屋子里的人还都没走。一直没说话的三夫人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那种地方消失一个人也不是没发生过,花卉楼老板我还是认识,间接找个人打通一下关系也不是不行,但红女如果真是在咱们家失踪出事,这件事对外可不好交代,回头影响了家里的生意,这后果可不知道多严重。老爷子身子骨不好,就不要折腾他了。不如我去与那花卉楼老板说说去,井危,你觉得呢?”
井危气还没消,只望着井追思大哭的样子,心如钢铁一样。半晌,摇头,“不可。我只管跟井追思要出红女,这件事也就收了场,可她打死不认,我也不会任由这样的女子留在井府。来人,把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