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你最好。”祁煜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突然就变得幼稚起来。
他挖苦傅佳沛道:“余笙不想嫁给司柏勋,气得自己剃光头,最后还是嫁给他,都不愿意嫁给你。你居然欺负她,你怎么敢?没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
傅佳沛反唇相讥:“说得你好像好到哪里去一样,她不也是没有找你吗?情愿顶着个光头嫁给潇湘,也不嫁给你。”
“你是真的想跟我打架?”
“是你先挑衅我的。”
“是我错过了她。”忽然,祁煜捂着自己的脸,声音格外凝重的说出这句话来。
“喂喂。”见祁煜一副真的伤心难过的模样,傅佳沛的整颗心不禁被提起来,“你不会真的哭了吧?”
“不可以哭吗?”
“你是男人诶?”
“是男人就不能哭吗?”祁煜拿走自己的手,只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氤氲着水汽。
如果哭,可以改变她的心,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尊严。
可惜没有如果。
前世今生,他都是因为顾及到自己的颜面,放不下身段,才会失去他。
傅佳沛说:“如果你早这样,也就不会失去余笙了。当年你母亲逼你们分手,你就哭着求她啊。自残,耍赖给她看啊,更直接的是把笙笙带走,你们俩私奔啊。也好过现在。”
“你不是觉得余笙跟司柏勋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吗?”
“那倒也不是。”傅佳沛想了想,才说,“我们从小跟余笙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她从一开始有多喜欢司柏勋,那肯定没有。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把自己剃个光头来抗婚了。对她来说,爱情是建立在相处过后的基础上的。”
这是傅佳沛看余笙的相处模式,以及她写的小说里传递出来的爱情观,所总结出来的。
祁煜反问般嗫嚅:“是吗?”
“不是吗?”傅佳沛说,“她对司柏勋,明明就没那么爱,结婚后这么久,经历过那么多事,现在就很相爱。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就是你开口提要在一起,她就答应了。你敢否认,那两年的相处不愉快吗?”
祁煜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
那两年,她跟他在一起。的确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但是……
如今想来,已经没有但是了。
不管是年少时的余笙,还是几年后的余笙,在她的心里,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一切。
爱情跟亲情,甚至跟友情一样重要。
是他非要计较个长短,在舅舅去世后,他在母亲的逼迫之下,也用分手来逼她。
他把爱情想得太过理想化,想要做她心理最重要的那个人。
想要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把他放在首位。
甚至于,要高过她的亲人。
可是。
还没有结婚,他凭什么让余笙为她不顾一切,牺牲一切。
而不是他在面对母亲的逼迫时,强硬的反抗母亲,不顾一切的守着她,护着她,跟她走过一生一世?
傅佳沛没有说错。
的确是他作。
作没了自己的爱情,也作没了自己的婚姻。
傅佳沛见他不接话,又说:“难道不是你作,非要去国外,让她跟你一起去,不去就分手的吗?真分手了,你又造作了。如果当时,你留在国内,一边安抚你母亲,一边暗地里跟她交往,然后再抽空去查你小舅死亡的真相,结果或许不一样。”
傅佳沛这样说着还不解气,然后又补充说。
“不过吧,这都是命。就你这矫情的性格,指不定笙笙跟你在一起,也还是要被你作走了。”
就是后面这句话,把祁煜刺激到了。
“是啊。”祁煜自嘲的吃吃笑着,“笙笙就是被我作走的。傅佳沛,你说,如果我再死一次,会不会重生回到我们俩还没有分手的时候?”
“啥?”傅佳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以为祁煜在说唇话。
便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可别做傻事。人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之前被阮宛静设计出车祸,差点就回不来,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呵。”祁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不懂。”
喝完这杯酒后,他用力的抿了抿唇,挣扎着坐起来。
傅佳沛想要去扶他,祁煜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借力站起来。
“今天谢了。”祁煜拍了拍傅佳沛的肩膀,松开后,就朝外走去。
傅佳沛有些不放心他:“你上哪里去?”
“回家啊。”
傅佳沛狐疑的皱眉,找来服务生去买单。
心想,叫他出来喝酒,结果不买单,这都什么事啊。
等他反应过来,追到饭馆外的停车场,就看到祁煜自己已经爬上一辆价格高昂的摩托车上。
“祁煜!”傅佳沛被吓得不轻,“你自己开摩托车来的啊。你没让司机送你啊。你喝醉了,快给我下来!”
“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祁煜朝傅佳沛摆摆手,不等傅佳沛伸手去抓他的车后杆,笨重的摩托车发出嗡嗡刺耳的声音,留给他一个尾气,然后如游鱼一样消失在他视野中。
“shit!”傅佳沛低咒一声,连忙去开自己的车,朝祁煜那拉风的摩托赛车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但是车海茫茫,哪里有祁煜的踪迹。
祁煜开的可是赛车款,速度快。
他喝了酒。
祁煜的酒量不差,但傅佳沛觉得他喝醉了。
不然,祁煜也不会说出跟余笙结婚有七八年,想死后重生到跟余笙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糊话。
傅佳沛只好打给祁家,把祁煜喝醉酒自己开摩托车的事,告诉年望服。
让祁家派人从家里开车到饭馆的方向来寻人。
而他,只能让家人帮忙找。
对家人解释,就只说是祁煜喝了酒,自己开摩托车上路,但现在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
祁煜之前出过车祸,差点死在医院里,傅佳沛一点儿都不敢懈怠,若是今天他有个好歹,他这个陪着祁煜喝酒的人,一辈子都要过不去这道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