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广德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三哥了,撒谎也是为了留在三哥身边。你这个悍妇,不让三哥纳妾就算了,还要平白栽赃陷害我!我做过的事情我认,我没做过的,你休想污蔑我!”
“那你说郭七为什么指认是你指使他的。”
立夏也不多说什么,有证人在,也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平日里,两人无冤无仇,郭七没有理由随随便便就指认了钟巧。“我怎么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钟巧想也不想的反驳,并且对着郝大人说道,“大人,我是一个民户出来的女子,家中虽然有些薄产,却也算得上清贫。您手中的银两,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额,若我是指使郭七纵火的人,我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银子?”
这话还真没作假,钟巧爹虽然是个村长,但是郭七交出来的银子至少有二十两。二十两银子,足够钟巧家不吃不喝攒上十年的。而且,这些日子钟巧在立夏这里时间不长,惹出来的是非倒是不少,所以立夏也没给她过什么工钱。她,应该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才对。想到这里,立夏也有些怀疑之前的想法了。“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这样,不妨听本官的意思?”
郝大人见两面都争吵够了,这才拿起那锭银子慢慢悠悠的说道。“大人请。”
王三点了点头,捏了捏立夏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左右钟巧也不会认错,不如看看郝大人能不能有什么特别具有建设性的意见。“这银子是镇上恒通钱庄的银子,上面还有编号,不如就让衙差拿着这个银子去一趟恒通钱庄,看看这个银子的主人是谁,这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郝大人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贪官,这会儿居然还有一点为民做主的意思。立夏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恒通钱庄是全国连锁的一个钱庄,立夏在广德镇赚的银子大多也都存在这个钱庄。钱庄的规矩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银行,所有银锭都是特殊工艺打造,每一锭银子上都有一个编号,出库的时候一一记录,方便查验。这么做,主要是提防有人拿了银子到他们家诬陷说这是假的。立夏同意了,郝大人连忙让人连夜过去查验,并且交代,若是有结果,一定要将人也一起带来。广德镇也不大,这么跑一趟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不必走,留在了府衙大堂里面等着。等候的功夫,郝大人也没闲着,又仔细的问了些问题,做了一个补充。郝大人问完,衙差也回来了,顺便带了两个人回来。“回禀大人,我等去了一趟恒通钱庄,经管事查验,这个银子乃是月初的时候由孙记成衣铺的老板领走,现在孙记成衣铺的老板也被带了过来,等候大人问话。”
立夏诧异的回头,果然看到大堂外一对夫妇一脸疑惑又有些急躁的看着这里。这不是孙记成衣铺的老板跟老板娘是谁?当初立夏远远的看到过孙夫人跟钟巧一起吃饭喝茶,现下虽然天色昏暗,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难道是他们?偷了版型不成,后面干脆毁了她的成衣?立夏有些疑惑,眼神在钟巧和孙大娘的身上转了转,没有忙着说话。“带上来。”
郝大人点了头,立马就有人把两人推搡着送到了公堂之上。孙大娘和孙老板是被窝里被衙差给提来的,这会儿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一到大堂上,就退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大人,草民所犯何罪,竟然大半夜的将草民夫妇给提了过来。”
孙老板还是有些胆量的,虽说说话结结巴巴,但是也多少表达出来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孙老板别慌,本官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郝大人让孙氏夫妇二人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月初的时候,你们可去恒通钱庄取过银子?”
“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可是那银子有什么问题?大人明鉴,小的就是个卖衣服的,哪儿有那个胆量去造假。”
孙老板会错了意,着急忙慌的替自己辩解。“那孙老板这几日可在家中?”
郝大人也不多做解释,继续问道。“这几日,我跟我家娘子都在铺子里,并没有出过远门。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可否告诉小人,小人也好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孙大人看到立夏也在,心虚了一下,自然是不敢看她。立夏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郝大人问完了孙老板问孙大娘,得知两人这几日就在铺子里的时候,脸色有些暧昧起来。“咳咳,既然这样,案情就清楚了。”
郝大人咳嗽了一声,神神叨叨的拿着那锭银子煞有其事的解说,“依本官看,这个事情一点也不复杂。”
“还请大人为我们解惑。”
王三冲着郝大人抱拳行礼,却按住了立夏的躁动。自从着火开始,立夏的心好像也跟着着了。今天晚上的一举一动都太有针对性,这样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今天晚上这火,分明就是孙老板两人放的!”
郝大人脸一拉,惊堂木一拍,毫不犹豫的就定了孙家老板的罪。立夏无语,方才她也听了。孙家老板承认这银子就是他们从恒通银庄取回来的,但是表示后来这个银子就丢了。如果孙老板真的是背后真凶,他为什么会毫无防备的承认这个银子是自己的?反倒是钟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惊堂木“啪”的一声,终于拍醒了一直瑟瑟发抖的孙大娘。她忽然出声,三两步冲了过来就要撕扯跪在大堂中间的钟巧。“好你个贱蹄子,我现在总算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竟然是你下的一个套!我说当初给你银子你怎么不要,原来想要的更多!”
孙大娘五大三粗的,又一直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冲出来,对着钟巧就撕扯了起来。钟巧也没想到,所以当她劈头盖脸被人打了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呆住了。就这一下,她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个耳光,两个脸蛋瞬间破皮青紫。脸上火辣辣的疼,钟巧也发了狠,不管不顾的冲着孙大娘就挠了过去,两人瞬间扭打一团,搅合着叫骂声,整个大堂瞬间热闹的跟早晨的市场似的。“你这个小贱人,当初找我说看不惯立夏为人,所以才想帮我。我当你是真的,没想到你是跟她合伙坑我呢!”
“你个死肥婆骂谁呢,当初明明是你骗了我,现在又想往我身上推!”
“那银子分明是你偷走的!你别抵赖!”
“你说是我偷的就是我?哎呦,你还撕我衣服,姑奶奶跟你拼了!”
随着“刺啦”一声,钟巧跟孙大娘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好些口子。郝大人终于看不下去,又是一拍惊堂木,示意赶紧把他们拉开。“大胆刁妇!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郝大人冷眼瞧着,让人立马扣押了孙老板跟孙夫人,“你说银子丢了,我还说就是你把银子给了郭七,并且让郭七撒谎呢!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我们真的冤枉啊!”
孙老板跟孙大娘一听,哭天喊地的喊冤,可惜郝大人不为所动。“想要证明你们清白,那就赶紧找到偷你们银子的那个人出来!否则,本官定然将你们重重法办!”
“大人,民妇有话说。”
立夏抄着手,咬牙切齿的站了出来。郝大人还以为立夏还要纠缠钟巧,有些不悦,“夫人,钟巧虽说不是一点嫌疑都没有,但是孙家铺子的两个人似乎嫌疑更大。”
“回大人的话,民妇是想说,不管他们谁放的火,可否让他们赔偿民妇损失?”
立夏才不想纠结这个没必要的问题呢,左右两拨人总有一个是凶手,她讨些赔偿,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