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县令将信将疑，“宋海儿，你的意思是说埋葬失手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不是说郭县令不相信宋海儿的能力，但是那么多尸首若是案发现场另有别处，那么他们是怎么把这些尸首运到这么老远的地方的？又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郭县令有些怀疑宋海儿说的话是真是假。
与郭县令不同，锦照亭脸色倒是越发的不好看了。
“郭县令，”宋海儿不慌不忙，“我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要去查证一番都不是吗？等到查证之后你再问这一句话，况且查证此事并不难，只需要派人到深山之中取一下山中的泥土跟尸体上的泥土一比对就可以了。”
确实很简单。
“自然是要比对的，”说着，郭县令也瞅了一眼那些尸体，“不过这些人一看都是庄户人家，身上有些泥土岂不是正常，况且你又怎么判断他们身上的泥土不是他们生前随意沾染的呢？”
刘海儿笑得体，“郭县令，我从来不做任何没有意义的假设，你若是怀疑，我只管去取一些成武中的泥土就是了。”
锦照亭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在照着宋海儿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她不再理会郭县令，而是接着验那些尸首。
宋海儿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脸上的淡定也从来没有减退过。
“衙外之人，你们有没有兴趣对这些尸体做一些判断？”宋海儿一句话，让那些小声议论的人炸了锅。
“这位姑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怎么懂这些？”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些乡野之人。别说检验这些尸首了，就是见也没见过几次，还都是远远的看见的。”
宋海儿摇了摇头，“谁没事看这些失手做什么，说起来我也没看过几次呢，要不大家跟我一起？”
听见这些话，郭县令终于发飙了，惊堂木的咔咔作响，“宋海儿，你以为这公堂是你们家的灶台呢？这如此庄重之处，岂容你如此放肆！”
“大人稍安勿躁！”宋海儿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你是大家的父母官，这里是大家的公堂，什么放肆不放肆的，那大人您破了案子就行了呗！”
“你……”郭县令气结，明明宋海儿说的是胡搅蛮缠之言，他却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学问都是喂了狗了，居然不如一个小女子，简直可恶！
倒是锦照亭却对宋海儿越发感起兴趣来了。
在怼的郭县令无言之后，宋海儿又看向了锦照亭，“大人，您认为呢？”
“我既然相信，你便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所以说这个公堂之上任你调度吧。”锦照亭翘起了二郎腿儿看着宋海儿主宰着这么一个有趣的游戏，心中越发有兴味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在这兴味之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多谢大人。”宋海儿对着锦照亭又是浅浅一拜。
“大家都看一看这些尸体的脸色如何？”宋海儿极其认真的指引着大家。
在衙门之外看热闹的人虽然多，但是真正敢看这些高度腐烂尸首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所以一时间大家不敢回答宋海尔的话。
“难道大家想要让我失望吗？要知道我我这是费了多大的劲才为大家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的呀！”
此话一出，那几个大胆的人便靠近了一点那些尸首，仔仔细细的看了，然后得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结论。
“姑娘，我们怎么看着这些尸首脸白的厉害呀！”
很好，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之处了。
但是有人却不赞同，“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些尸首已经高度腐烂了，不发白难道还发红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是手的脸色不同。”斟酌了一番终于有一个人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怎么觉得这人的脸色跟上吊死的人脸色差不多了。”
此人此话一出宋海儿拍手叫好。
“这位兄台果然是观察细致入微，你说的没有错，他的脸色跟吊死的人脸色确实一样，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窒息而死。”
有人惊诧，“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么些人都是窒息而死？”
怎么可能！
然而宋海儿却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这些尸体明明白白的在这里摆着，难道还能有假吗？实在不行让这些无座们再验一验也能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
跪在一边的那些仵作们在被宋海儿吊打之后，便一直试图让别人忽略他们的存在，然而刺此刻宋海儿一句话又让大家的眼神看向了他们。
“怎么，几位前辈不想帮助我吗？”宋海儿很不厚道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便又看向了锦照亭。
“你们几个，”锦照亭一指那些仵作说道，“听宋姑娘的安排！”
那些仵作这个时候想要拒绝也不能了，他们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
老手就是老手，这些仵作门验尸首动作熟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得到了宋海儿想要的结果。
“回大人，这些尸体大部分确实是死于窒息，也有一部分，是外伤致死。”
宋海儿点了点头，这才是这些人的真正死因。
“你看看大家也都很有本事的，对不对？”说完宋海儿便朝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众人一时间忽然笑了。
这笑的人之中就有邢衷和宋九，不过宋九没有笑，不但没有笑，脸色甚至更加冷了。
大家笑完之后宋海儿忽然敛起了神色，整个人严肃起来。
“那么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这么百十号人在成武深山之中不但受了重伤还窒息而死，这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大家再好好的想一想。”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衙门外看热闹的人越发有兴味了起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别是这帮人摔下山崖了吧，所以才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