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儿小心翼翼接过来看了一眼。
一面雕刻着汉字，意思是两国交好，另外一边则是东台文，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母亲知道父亲离开之后，终日郁郁寡欢……后来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小昭红了眼眶：“那个时候，未婚先孕，几乎是一件可以被人打死的事情，母亲顶着巨大的压力把我生下来，告诉我一切……就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找到我爹。”
“……”
宋海儿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某一部非常著名的言情小说上去了。
“问题是，出了变故不是么？锦川儿？”宋海儿问道。
小昭一秒泄了气：“我是真的不知道……锦川儿居然，居然顶着我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呢？”
“也许……”宋海儿脑海里划过一个可能性：“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或者那么灰心，在我看来，锦川儿未必是顶了你的身份。”
小昭看过去，眼中充满了不解。
“你母亲是东台公主，父亲是大文皇帝，你的身份可大可小。若是皇上能认，你就是公主，若是皇上不认呢？”宋海儿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在皇宫的时候，锦川儿隐忍在郭云霞身边。
有可能是锦川儿也意识到了，这样的赌注太大了，而且后果太严重了。
赢了，那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是输了呢？别忘了皇宫里还有个锦妃，锦妃是断然不能容忍皇上在外面有私生子的。
无论锦川儿是不是，只要皇帝不认，她的下场只有死。
“皇，皇上不认？”小昭惨白了脸，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皇上怎么能不认呢……是他的骨肉啊……”
宋海儿蹙眉：“你就从来没想过么？认了，就证明当年他与敌国公主苟且还有了孩子，这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可是，可是娘亲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宋海儿一听就愣住了。
她几乎能想象的出来，美丽温柔的东台公主达雅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充满幸福的模样。
也能想象，皇帝那种渣男不辞而别之后，她的绝望。
“……小昭，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把一辈子的幸福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这种事情太蠢了。”
“……”
过了许久，小昭才开了口：“真的很蠢么？”
“嗯。”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小昭一想到以后的事情，坐立难安：“我不能，不能这样枉顾娘亲的遗愿，什么都不做。”
宋海儿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关键是怎么做，如何做……现阶段，最好是找东台太子问个清楚，问他到底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锦川儿的身份，自己在京城时也只知道她与东台有关系，其他的倒是没怎么深入调查。
而这个怜舟东禄，明明没有去过京城，为何会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于连锦川儿在皇宫里的事情都知道，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去过京城”？
“可是，这么一来，你怎么办？”小昭握住了宋海儿的手：“就怕那个太子又抽风……”
“放心。”宋海儿捏住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我们两个是以洛秋秋的丫鬟身份出席陪同的，就算怜舟东禄再荒诞，也不可能当着小姐的面要了丫鬟。”
“真的么？”
“真的。”
宋海儿虽然在这些有权势的人之中周旋时间并不多，但多少也清楚这些人是要脸的。
这种荒淫无度的事情，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听到宋海儿这么说，小昭稍微放心下来，“我信你，你肯定有办法的……只要给我制造和东台太子独处的机会，我一定会全部问清楚！”
“嗯。”
到了午膳十分，洛秋秋似乎对宋海儿脸上的疹子十分忌惮，并没有让她去伺候。
之后没多久，冉儿送来了面纱，白色的面纱很轻薄，但是遮挡力不错。
“戴上吧，我可警告你，这是小姐的面纱！你仔细一些，千万不要弄坏了！”冉儿愤恨道。
“嗯。”宋海儿准备拿起来试一试的时候，忽然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香。
于是她道：“麻烦你帮我放到一边去，我等下就戴上。”
冉儿一怔，嘀咕了一句“真麻烦”，就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一炷香之后就出发，不要迟到！”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小昭只当宋海儿是在冉儿面前不好意思动作太大，伸出手就要拿过来给宋海儿戴上，宋海儿见状呵斥一声：“别碰。”
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挑起面纱，然后直接丢进盆里。
“啊！”小昭惊呼一声：“怎么了？”
“面纱上下了一点药。”宋海儿无奈道：“这几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了，不是今天这个给我下药就是明天那个给我下药。”
小昭涨红了脸：“对不起……”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这面纱上下了一点蒙汗药，药性不强，只是长时间戴在脸上会让人晕晕沉沉的。”宋海儿在水中搅拌了一下面纱，见差不多了才捞起来拧干：“洗干净就行了。”
“是谁下蒙汗药？”小昭不解：“冉儿？”
“大概是想让我出糗吧。”宋海儿挂上了面纱，看向镜子。
的确，脸上的红疹遮掩的七七八八了，其他地方只要拿粉扑一下基本上也就看不出来了。
只是湿漉漉的面纱要小心翼翼不要整个贴在脸颊上。好在这些面纱佩戴方式是有一条金丝从左至右串起了面纱，然后两端弯成了s形，可以挂在耳朵上。
不用直接贴在脸颊上，可以稍微舒服一点点。
小昭帮助她调整了一下，然后拉开距离，道：“还行，看不出破绽。”
又觉得是因为自己造成宋海儿这样的，便拿了旁边的胭脂水粉，替她遮盖一些。
十分钟之后，总算遮盖的差不多了，二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同出了房间。
洛府外，浮夸的驷马马车早就停在门口等着了，宋海儿和小昭一左一右在车窗边站着，等着洛秋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