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程杰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呛得直咳嗽。
“爹,这个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现在是我对她有意,她对我无情啊。”
程松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都说好女怕缠郞,你这么优秀,多多在她面前表现,她岂能无动于衷啊?”
程杰觉得这个方法可能行不通,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得点了点头。
“行了,去把你张叔叫来,我们一起把正事谈了,晚上一起喝两杯。”
他一提喝酒,程杰就知道他是真的高兴,乐滋滋地就出去找张叔了。
言心去了宗媛那里,回禀了夏琳的事。
因为安苒也在现场,宗媛才真正重视起来了夏琳的问题。
她用火系灵力化开夏琳身上的寒冰,过了好大一会儿,夏琳才哆嗦着抖了起来,恢复了点人气。
大家都等着她开口,但她一开口就又是哭诉。
“师父,言心带着程杰师兄就这么把我给冻起来了,你可一定要为我作主。”
安苒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夏琳,自己为什么以前会觉得她撒娇很可爱呢?
宗媛理也未理,只是冷声问她:“你是如何跟那些黑衣人联系上的?”
夏琳这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默默地低下了头。
宗媛想到之前被她妖憨样子蒙骗许久,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了。
“赶紧说!”
夏琳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这般作态是要给谁看?赶紧如实招来。”
夏琳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说与不说定然都会有责罚,索性破罐破摔,闭着眼睛吼了出来。
“他是拿着你的信物给我看,我才去的。”
此言一出,房间里一片寂静。
宗媛走到夏琳面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扇得她脸上迅速浮现一片红肿。
“攀污长老,你可知罪?”
夏琳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恨恨地看向宗媛。
“既然师父如此无情,那也别怪弟子了。”
说完,她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淡蓝色的面料上绣着一朵凤凰花。
“他拿着这个荷包来,我一看便知是你绣的,你可是我尊敬的师父啊,师父有令,我又岂能不从?”
言心和安苒对视了一眼,皆是茫然。
宗媛却在看到荷包的那一刻脸色骤变。
她一把抢过荷包,厉声问道:“那人在哪儿?”
夏琳看她这般着急,以为那人是她在意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那人啊,在天南村一户农家的地牢里,你现在去,刚好可以为他收尸呢。哈哈哈哈……”
宗媛一掌打在夏琳颈侧,夏琳立马就倒了下去。
“言心,安苒,你二人也去了,不妨说说那人的特征。”
言心如实相告:“回禀师父,那人身形与程杰师兄相似,只是略瘦些许。”
“他一直穿着黑色长袍,又戴着兜帽,因此未能看清他的脸,但听他声音,应是与您年岁相当。”
安苒在一旁补充了句:“他的右手食指有一道白痕。”
宗媛愣神坐回了椅子上,又问:“还有呢?”
言心想了想,提起了在江府遇到的那个兜帽男。
“师父,此次的黑衣人与我们在江府见过的黑色人穿着同样的衣服,使用同样的手段,他们应该是同伙。”
“江府的那个男子,我后来又遇到过一次,他是水火双修。”
宗媛一怔,急急地站了起来:“水火双修?”
“正是!此事我禀报过大长老,他说他自有决断,不必让你烦心。”
宗媛闻言却是惨然一笑,果然啊,大师兄对自己还是那么狠。
她不禁心中大恸、悲从中来,捏着那个荷包无声地哭了起来。
言心看了一眼安苒,安苒走上前去为宗媛递了盏热茶,立在一旁轻声宽慰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宗媛才恢复了平静,她整理好面容,眼神变得坚定。
“这个荷包是我年少时绣的,当时绣了两个,一个给了大师兄曾有德,一个给了小师弟玄灯。”
“我当时已经对大师兄心生好感,便给他绣了他最喜欢的玉兰,这朵凤凰花是我自己喜欢的,就送给了小师弟。”
安苒在一旁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是“玄灯之乱”的那个玄灯吗?”
宗媛轻轻点了下头。
“玄灯师弟是无尽门里最聪慧通透之人,一时被心魔所控才会出了岔子,不然,他现在应当是和子乙祖师一样,飞升成仙了。”
她的语气里都是欣赏和遗憾,好像并不觉得玄灯是个制造了一场大混乱的罪人。
“荷包之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如今,既有人拿着荷包去找了夏琳,那定然是大师兄所为了。”
言心带着些不确定地问:“师父,您的意思是说,这失踪案的幕后主使是大长老?他做这些事有什么用?”
安苒也不敢相信:“也许玄灯师叔的亲近之人也知道荷包之事呢?”
宗媛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那个水火双修之人,应该就是玄灯的旧友,我听玄灯提起过。”
“他应该是对我当初没有支持玄灯怨恨于我,否则他不会在江府时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言心却是越来越迷糊,当年的“玄灯之乱”让自己一家人从无尽城郊迁往靠山村,给很多人带去了灾难。
按理说,玄灯就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应当人人咒骂,被长长久久地唾弃才对。
可以这两年里,不管是在无尽门中,还是在凡人的世界里,无人提及玄灯,就好像他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里一样。
现在宗媛又说,那黑衣人是玄灯师叔的朋友,他朋友做这些事情是有什么目的,为何又偏偏要找夏琳?
“言心,安苒,兹事体大,我猜想这样的事情不会只发生这一次,还是要找来城主商议才好。”
“是!”言心与安苒齐声应了,转头便去找了城主。
宗媛独自一人坐在这个曾有德偶尔来过的房间里,感受到无边的孤寂。
眼前的荷包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如果荷包真是大师兄找出来的,那么自己就是一直在为虎为伥。
如果荷包是玄灯师弟的友人自行找到的,能知其意利用荷包来找到夏琳,自己当初也是做错了选择。
若是当初接受了玄灯师弟的心意,如今的日子是否会大有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