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辞眉毛一挑,直接抬脚一蹬,就将房门给蹬开了。
他与白商进去的时候,却看见苏陌篱正举着个茶杯,那架势似乎是要将它砸了。
而萧砚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
“王爷……”萧砚可怜巴巴地喊道。
苏陌篱收了架势,放下了茶杯,抚了抚衣袖,“王爷。”
孟君辞看着他们,“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萧砚立马答道:“王爷,王妃是来问我,你为什么要给她写休书的。”
孟君辞敛了敛眉,妄想苏陌篱,“想要问什么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王爷要想说,昨晚就该说了,不会还不等妾身开口就走了。”
“那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又是为什么呢?”
“……”
见苏陌篱不做声了,孟君辞抬抬手,萧砚和白商就齐齐会意退离了房间,留他和苏陌篱在这。
萧砚出了门就不停地拍打着胸脯,“我的妈呀,王妃太可怕了。”
一向不问世事的白商居然也起了好奇心,他扭头看向萧砚,“怎么了?”
见白商问了,萧砚更是来劲了,不吐不快,“刚才王妃将我推进房间的那一瞬,我竟有种遇见女土匪要抓我压寨的错觉。”
“……”
“呃,我知道我这形容有些过头了,但是当时我真的是吓坏了嘛,王妃把我推进房间后,直接呵斥我,让我坐到椅子上,然后就问了一大堆关于王爷的事情,我给吓懵了,木讷地把知道的都说了,但是大概是我说的吞吞吐吐的,王妃觉得不爽,想要举起茶杯就砸,我吓地躲到了一边,还好你和王爷来了,不然我这魂都该吓跑了。”
白商白了萧砚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在说萧砚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吓得魂不附体,还好意思在这巴巴地讲。
萧砚撇撇嘴,“你别笑我,我估计换做你,你也得懵,要知道,王妃平日里都是温温婉婉、安安静静的模样,刚才突然那么凶,这反差也太大了。”
“她吼你了?”
“吼……倒是没吼,王妃说话的声音还是跟平时一样大,但是语气明显凶了好多,我能感觉出来的……”萧砚可怜兮兮地说道。
“……”
“诶,我是说真的,王妃真的很凶啊!你那什么眼神啊,不信,你回头试试,看看你怕不怕。”
“封远要是知道,大概会嘲笑你一辈子。”说完,白商就隐入了暗处,留萧砚一脸不服气地站在那。
而房间里,孟君辞步步逼近苏陌篱,“你是舍不得跟我分开么?”
“……”苏陌篱没有做声,只是步步后退。
“你说,人的口味是会变得,那么你以前那么喜欢韩言卿,这死而复生之后,就不喜欢了,那……是喜欢本王了么?”
“……”
孟君辞已经将苏陌篱逼到了软榻处了,苏陌篱无路可退了。
她双手一抬,抵住孟君辞的前进,“够了,不要再往前了。”
孟君辞擒住她的双手,“看着本王。”
她眉心一跳,并没有听话地去看孟君辞。
“苏陌篱,你就像个谜,本王很想一探究竟。”
苏陌篱又急了,她偏过头,躲避着孟君辞。
上次她口不择言地将孟君辞骂了一通,这次她不骂了,而是说道:“孟君辞,你、你不是喜欢段临风吗?!作何还要这样。”
“……”
孟君辞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趁着他走神,苏陌篱赶紧推开了他,然后躲到了一边,防备地看着他,“我、我上次去找你,听见你与段临风在书房里……。”
苏陌篱也不说什么“妾身”了。
“上次?”
“就那次,我清楚地听到他说疼疼疼,你、你太粗鲁了,临风那么单纯,你也不知道温柔些吗?!”
“……”孟君辞觉得心口有些气血在翻涌,他真想掀开苏陌篱的脑瓜子来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说她聪明是不假,怎的有时候,又这样无知到让人想吐血呢?
苏陌篱以为,孟君辞是被她说的有些懊悔了,所以才不说话的,于是又道:“所以我关心的不是休书不休书的事,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歹,你也与我夫妻一场,若你有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孟君辞脸堪比那黑锅底,“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依仗着本王不好女色,自以为安全?”
“难道不是吗?”苏陌篱看了他一眼,“王爷,你……放心,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但是,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苏陌篱看他脸色那么难看,觉得他是因为这么不好明说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很丢脸,所以才一脸不爽。
就在孟君辞走神之际,忽然听到嘤嘤的啜泣声,他低眸一看,竟是苏陌篱在哭泣。
他见惯了苏陌篱冷清镇定的模样,头回见她这般慌乱无助到哭泣,顿时松了她的手,不知所措。
如他所想,苏陌篱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前世的年龄也不大,也不曾经历过人事。
今遭受到这般惊吓,哭了也很正常。
孟君辞没想到她哭起来,竟也是这般柔弱惹人怜,他甚至觉得,他就像是个无耻之徒,在欺负一个无暇的小姑娘。
“苏、苏陌篱……”
苏陌篱啜泣不已,即便孟君辞已经松开了她,并且也起来了,她还是缩在了一团,就像只小猫儿一样。
萧砚在外面也听到了苏陌篱的哭声了,不由小声嘀咕道:“这王爷,怎的把王妃都给弄哭了,王妃凶我也是应该的,王爷不至于为了我,又给凶了回去,把王妃给凶哭了吧?”
屋内,孟君辞欲言又止地看着苏陌篱,他也是被苏陌篱说是有龙阳之癖给惹恼了,才会想要对她小惩大诫一番。
却不想,这才“小惩”就将她给吓哭了。
孟君辞眉头皱了皱,若是他真的想要她了,怎么办?
“出去。”苏陌篱哭了一会儿,好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着孟君辞说道。
孟君辞想说什么,可是见她这样,还是作罢了,于是转身就出去了。
门外的萧砚看到孟君辞出来,立马颔首,“王爷。”
孟君辞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面对着房门口望着。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苏陌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望去,倒也无异,只是那眼眶有些微红,一看就知是哭过了的。
她瞅了孟君辞一眼,道:“王爷,既然你已写休书与我,那我现在便回去收拾东西离开王府,至于阿秀,我不会带走的,至于王爷是将她打发到哪儿,还是放她归家,那都是王爷的事,告辞。”
她回到了房间,当真是开始收拾细软了,一旁的阿秀帮着忙,“王妃,您真的要走吗?”
“休书都写了,还能有假?”
“王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要给您写什么休书啊,要写,也是给那几个侧妃写啊。”
听到阿秀这么说,苏陌篱停了下来,嘱咐道:“阿秀,说话切记如此口无遮拦,很容易引来杀生之祸的,往后你一人在王府,定要小心翼翼,保全自己。”
“王妃,王爷都说了,您可以带我走的,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呢?”阿秀本就舍不得见苏陌篱,现在又见她如此关心她,更是难过。
苏陌篱当然不能带走阿秀了,她又不是真正的苏陌篱。
“你又不是我的陪嫁丫鬟,纵使王爷说了可以带你走,但是我要是带你回苏府始终不妥当。”
“也是……那、王妃,你被休回苏府,这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
“阿秀!”苏陌篱皱了皱眉头,方才才嘱咐阿秀要谨言慎行的,怎的转身就忘了,竟是在这说起了孟君辞的不是。
阿秀立马捂住嘴,表示知错了。
苏陌篱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好细软之后,唤了小火狐一起,就离开了。
而书房里,孟君辞正端坐着,萧砚一脸严肃道:“王爷,王妃已经离开了。”
“嗯……那便着手吧。”孟君辞吩咐道。
“王爷……真的要这样吗……”萧砚为难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