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篱一愣,看着孟君辞夹起那块鱼肚肉竟是转而放到了她的碗里,“上次在酒楼,就见你偏爱吃鱼。”
她没想到,那个时候孟君辞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可她却还是现在才想着观察一下孟君辞喜欢吃什么。
那一丝丝小愧疚让她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愧疚。
“怎么了,是本王猜错了,你其实并不喜欢吃鱼?”见苏陌篱低下了头不做声,孟君辞以为他的发现是错的,于是便问道。
苏陌篱摇了摇头,“不是,妾身很喜欢吃鱼,谢谢王爷。”
她想,或许老天爷让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有它的意义的吧,前世她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关切之情,可是自从来了这边,遇到了许许多多真心在意她的人,让她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温暖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她的族人一样,视她不祥,避而远之,甚至群起而攻之。
她夹起孟君辞夹给她的那块鱼肚肉放入嘴中,这大概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鱼了,不仅仅是鱼的味道好,更是因为……
“那王爷喜欢吃什么?”苏陌篱索性也就不观察了,直接问了起来。
孟君辞一愣,“本王……本王喜欢吃……豆腐。”
许是之前苏陌篱被孟君辞占了几次便宜了,所以,孟君辞这话一说完,她就涨红了脸,认为孟君辞又在口无遮拦了。
“王爷不愿说就算了,怎的还说起了这样的荤话。”她仍旧微低着头,不敢让孟君辞看到她通红的脸。
孟君辞皱了皱眉,不是很明白,“本王的回答哪里不对吗?是你问的本王喜欢吃什么,怎的还反过来说本王的不是?”
这下,苏陌篱的脸更红了,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应该是她误会了,孟君辞这一次偏偏又没有在耍她,而是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
听到孟君辞如此不解的反问,她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到底是她思想不干净了。
孟君辞虽说有一时的不解,但只看苏陌篱这反应,自个儿在回想一下他方才的话语,便也能立马明白了过来,呵呵一笑,“没想到王妃也会说笑,而且还说的本王都没反应过来。”
苏陌篱的脸现在可以说是红的滴血了,她咬着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秀见状,已经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悄悄地转身离开了,得给孟君辞和苏陌篱腾私人空间不是。
出了门,外面正百无聊赖的段临风刚好瞧见了她,把她往边上一拉,小声地问道:“阿秀,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王爷和王妃要单独相处,把你给赶出来了?”
阿秀笑道:“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倒不是王爷和王妃赶我出来的,是我自己自觉,这会儿,估计王爷正忙着‘开导’王妃呢!”
“开导?”
阿秀笑地更欢,“我跟你说,刚才啊……”
阿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段临风讲了起来,两人一起坐在了台阶上,并肩靠着,说的可有劲了。
而房间里,苏陌篱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孟君辞放下筷子走到她边上坐下,差点没让本就不知所措的她,惊地喘不过气来。
“本王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跟本王在一起,总是这么害羞?”的确,孟君辞很想知道为什么,他见过,苏陌篱跟段临风相处的很自然,之前在沈玉府上,看她跟沈玉之间相处的也很平常,就算是跟韩言卿一起,他也不曾见到她有如此拘谨的样子。
当然了,她跟韩言卿一起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倒是他乐见其成的。
只是,为什么她与他在一起时,她总是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他没有冷着脸对着她啊,更没有怒气冲冲地对着她啊,每次基本上都是温柔,再不济也是淡如水的样子,总之,她也不应该看到他就紧张啊。
不过,别说是孟君辞,其实苏陌篱本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只要跟孟君辞在一起,一来二去她就会变得很紧张,想来她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而孟君辞每每对她也算是温柔,可是她见了他,就是紧张,就是拘谨。
然后,就像是有只小鹿在心里不停地撞来撞去一样。
苏陌篱摇摇头,“妾、妾身也不知道,大概,也许,可能……是王爷太过威武,气场太过强大,妾身一介女子,所以有些怯意也属应当吧。”
“呵,你看看你这样子,是怯意吗?明明就是羞涩。”
“……”
“好了,再这样,这饭菜都要凉了。”
孟君辞拿来他自己的碗筷坐在苏陌篱的身边,与她一同用完了早膳,过后,孟君辞往苏陌篱的梳妆台前一坐,然后问道:“会梳头吗?”
“啊?”苏陌篱显然没反应过来。
“本王想让你帮本王重新梳一下头。”
“呃。”苏陌篱其实是不会的,这古代人的头发可难梳了,不然她也不会每天都麻烦阿秀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情愿只扎一个马尾,简单又方便。
“不会啊?”孟君辞倒是没想到,苏陌篱竟然是连梳头都不会,也是,他也是忘了,苏陌篱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不会梳也说的过去的。
就像当初,她说她不会弹琴跳舞,他还以为她是真给忘了,后来她说了真相之后,他才知道,她不是忘了,而是真不会。
“那,算了吧。”孟君辞其实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忽然想着寻常人家夫妻间,乃至他们这样身份的夫妻间,妻子给夫君梳头,该是很温馨的一件事。
只是他给忘了,苏陌篱也许不会。
苏陌篱想到刚才早膳时,孟君辞记得她喜欢吃鱼,可她却不知道孟君辞喜欢吃什么,那一丝愧疚还在心里头呢,于是她抿了抿唇,说道:“妾身虽然不会,但……凡事总有第一次,妾身可以试试的,只要王爷不嫌弃……”
刚准备起来的孟君辞听到她这样说,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不嫌弃,不嫌弃,若是嫌弃,本王也就不会有此番提议了。”
苏陌篱走过去,站到了孟君辞的身后,抬手取下他头上的发冠和簪子,拆掉了他头上的发髻,并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子,开始由上而下给他梳着。
一般女子都比较爱护头发,所以大多女子头发都是柔顺又亮丽,却不想孟君辞的头发竟然丝毫不逊于女子的头发,也是这般柔顺飘逸。
难不成,他比女人还要会护理这一头秀发么?
苏陌篱有些走神了,她望着孟君辞这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竟是有些爱不释手,迟迟不肯将它盘起来。
而且,越是乌黑的头发,若是中间有一根白头发,就会特别的显眼。
孟君辞居然就有白头发了?
苏陌篱两指一捻,捻起了一根长长的白头发来,“王爷,这儿有根白头发,您……要拔掉么?”
“你没听过,白头发不能拔,拔一根长十根吗?”
“……”这孟君辞也这么“迷信”么。
罢了,他说不拔便不拔,藏在里边,也是看不到的。
也正是这根白头发打的岔,苏陌篱回了神,开始给孟君辞盘发髻了,她一开始是想着只要把刚才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反过来做就能把头发给盘好了,可事实上,真是的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没想到盘个头也这么难。
坐在镜前的孟君辞,只稍看着镜子里,便能瞧见苏陌篱此时的神情,他微微翘起了嘴角,看到苏陌篱那绞尽脑汁的样子,觉得有趣。
“罢了,还是唤阿秀来吧。”苏陌篱方才为他梳理了一番,他已满足了,这后续的,也就不要为难她了。
苏陌篱有些懊恼,她大概真不是个女人家,居然连梳个头都不会,人家女儿家的梳头打扮,弹琴跳舞,画画下棋,样样会,也就是她,一样都不会。
“你看看你,那小嘴噘着,都能挂个水桶了。”孟君辞起身转过去面向苏陌篱,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上的木梳子,另一只手不禁抬起来点了一下她那翘起来的粉唇。
此举让他心头一颤,竟是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一口,就不肯放了。
“唔……”苏陌篱哪里知道,孟君辞转身就对她……
可为什么她没有推开孟君辞,是没有力气,还是舍不得……
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孟君辞那无比清晰立体的五官,闭着眼睛的孟君辞忽然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她只觉得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孟君辞松开她,“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还睁着眼的,你是想看清楚,本王是怎么亲吻你的吗?”
苏陌篱脸上的红晕似乎就没有退去过,此时此刻更红了,好比那熟透的番茄,她别过头,想要推开孟君辞。
“本王……还没咬够呢……”孟君辞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那磁性的嗓音就像是一股电流,从耳朵注入,麻遍她的全身。
“王爷,你不可如此……”苏陌篱那“无赖”二字还未能说出口,就被孟君辞给堵了回去,此番不似刚才的啃咬,而是辗转摩挲,苏陌篱竟是有些心猿意马。
她觉得她一定是抽风了,看到孟君辞闭着眼睛亲吻着她,她竟然没有再去推开他,而是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后,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