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久安终是说道:“寒窗苦读十余载,同窗之情今犹在,草民谢王爷告知之恩,让草民知晓,他还挂念着草民,草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罢,他便举起茶杯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苏陌篱听到他这番话才明白,原来不是什么私定终身的姑娘家,是知己好友。
孟君辞又说道:“其实,来时,他就交给了本王一封信,拜托本王到了边关之后,替他寻一寻你的下落,寻到之后就将此信交予你。”
“真的吗?”陆久安有些激动。
“只是……”孟君辞忽而又面露难色。
“怎么了王爷?”陆久安有些不安。
苏陌篱看着孟君辞,她这跟着孟君辞一路,可不曾见到孟君辞提起什么信的事,莫不是这孟君辞为了要拉拢陆久安故意编出来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明争暗斗的古代皇朝,耍些阴谋用些手段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信,被本王不慎弄掉了,本王来时,在路上遇到了危险,逃脱之后,便不见了那信,本想着回去的时候,与他说声抱歉,却不想机缘巧合,真的碰到了你,本王向来光明磊落,此事,本王觉得还是需要向你坦白的。”
陆久安面露失落之色,与方才的失落,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王爷也不必自责,以王爷身份,能与草民坦白此事,已是了不得了,草民如何还敢责怪王爷。”
“所以,本王方才才会问你,是否想要回去,就是想让你自己亲自去见他,问他信中都写了什么。”
“可,草民还是那句话,草民戴罪之身,如何还能回去,今生怕是要老死在此。”
“本王既然问了你,便想好了办法,只要你点头,便与我们一道儿回去,无妨。”
“那……还请王爷容草民思虑几日。”
“嗯,自当是可以的,再者,你自身的事没解决,我们也走不了。”
陆久安一愣,知道孟君辞说的是他“中邪”之事,他看了一眼苏陌篱,倒也没说其他。
喝完茶之后,陆久安就回去了,苏陌篱也和孟君辞回去了客栈休息。
到了客栈,苏陌篱就问道:“王爷……妾身能否问一句?”
“你说。”
“这信……是真是假?”
孟君辞坐了下来,看向了苏陌篱,“敢情在茶楼,本王与陆久安说的那番话,你以为本王是骗他的?”
“本王想要将他招为己用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若是为此而花些心思也无可厚非。”苏陌篱直言不讳。
孟君辞莞尔一笑,“既然本王想要将他招为己用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陆久安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你听了之后会觉得本王是在诓骗他,难道他就不会这么觉得吗?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当即回绝,这说明,他思前想后,还是信了此事。”
苏陌篱挑挑眉,“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还没说,这事儿是真是假呢?”
“当然是真,本王求贤若渴,却也不会用这样龌蹉的手段,若是日后被揭穿,多伤人,不过,本王现在就挺伤心的,原来在阿梨心里,本王是这样的人。”
“……王爷恕罪,妾身……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呵,你是好奇本王所说的帝都的那位是谁吧?”
苏陌篱顿了顿,“王爷明智。”
“他,你也认识,便是左都御史——沈玉。”
苏陌篱有些吃惊,不过也很快消化了,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太意外,沈玉和陆久安年纪相仿,又都是被先皇破格提拔的年轻俊才,方才陆久安也说了,他们俩一同寒窗苦读数十载,能与他一同寒窗的,自然有可能就是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沈玉了。
接着,孟君辞又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最后,陆久安选择相信本王么?”
苏陌篱微微蹙眉想了想,“该是因为……就沈玉会让王爷带信给他一事,他也就没有理由怀疑,这事的真假,而且,正是因此事,陆久安也会想到,为什么沈玉会让王爷给他带信,细想便能知,沈玉与王爷的关系匪浅,才会以下官身份,求上位者办事,如此,他更不需要怀疑此事的真假了。”
孟君辞笑了笑,“本王的阿梨真聪明,一点就通。”
“……”苏陌篱想了想,又说道:“可是王爷,就刚才妾身所说,那只是一种可能,这事儿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陆久安正是因为猜到王爷和沈玉的关系非同一般,信则罢,不信,他也可以认为,既然王爷和沈玉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待他回去之后,沈玉要来替王爷圆这个谎也不是不可以。”
孟君辞点了点头,“你考虑的这点没错,但是,就算有这种可能又如何,就凭他与沈玉的深厚友谊,就凭他其实是很想回去,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需要本王的助力而已,他说的考虑,你以为是真的在犹豫吗?不过是不想表现的太明显罢了。”
苏陌篱怔了怔,在这看穿人心的事儿上,她终归还是欠了点火候,“受教了。”
“什么受教不受教的,倒是这天儿也黑了,王妃要不要睡觉?”
“……”苏陌篱往窗外一望,这天儿真的黑下来了,真是快。
孟君辞自顾地脱去外衣,然后躺到了床上,“阿梨怎么还不过来,是饿了吗?那让店小二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你吃饱了再上床,本王就在这床上给你暖被窝。”
“……”苏陌篱倒是不饿,方才喝茶吃了那么多糕点,她饱着很。
只是,这……要与孟君辞同床共枕吗?
她走了过去,想要拿枕头和一床被褥打地铺,却不想孟君辞将她一捞,给扔进了床里侧,“这么冷的天,你还想要睡地铺,是想着寒吗?”
“可……”
“可什么可,被窝都给你暖好了,你还不领情?”
“……”
的确,现在天儿可是越来越冷了,估计等他们回到帝都,该是飘鹅毛大雪了。
她现在又畏冷,要真打地铺,一准着寒。
算了,又不是没和孟君辞睡过,矫情什么。
于是,苏陌篱脱去了外衣,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孟君辞睡着,孟君辞嘴角上扬,往她那儿靠了靠,“天冷,本王靠近点给你暖暖。”
苏陌篱的脸红了,她不敢转过去看孟君辞了,随孟君辞怎么着吧,她睡她的就是。
后来,孟君辞伸了一只手过来,攥住了苏陌篱的手,苏陌篱一惊,“王爷,你!”
“你的手这么凉可不行,本王给你暖暖。”
“……”
苏陌篱这下子可是不敢乱动了,任由孟君辞抓着手,搂在怀里,她的脸火烧火燎的,闭着眼半天都没能睡着。
后来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孟君辞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松了口气,睡意顿时卷来。
苏陌篱睡着后,孟君辞才睁开眼,又往苏陌篱那儿凑了凑,将瘦小的她整个圈入怀里,才睡去的。
次日清晨,苏陌篱睁开眼的时候,孟君辞好看的俊颜放大在眼前,她一怔,再一看,她什么时候就翻了个身,面朝孟君辞睡了,而且……两手还紧紧环抱着孟君辞的腰……
如此暧昧的睡姿,让她瞬间红透了脸颊,正准备要趁着孟君辞还没醒偷偷缩回手,却见孟君辞已经睁开了眼,“阿梨,昨晚睡的可好?”
苏陌篱的脸更红了,她急切地想要缩回手,却被孟君辞抓住不放,“你看看,你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嘴老实多了,明明就那么喜欢本王的温度,却总是拒本王于千里之外。”
“……”
孟君辞勾唇一笑,然后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苏陌篱,她那红着脸的样子,让他乱了呼吸。
苏陌篱一愣,睁大了眼睛看着孟君辞,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要起来时,孟君辞却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唔……”
缠绵悱恻犹如清晨和煦的阳光……
可偏偏有人要煞风景。
只听咚的一声,房门被强推开来,陆久安闯了进来,“苏、王妃……在下……”
嘎——
陆久安的后话瞬间卡死在了喉咙里,他赶紧转过身去,不去看那在床上亲吻的两人……
苏陌篱用力推开孟君辞,羞赧万分地坐了起来穿衣裳,孟君辞有些不爽快地瞥了那陆久安一眼,然后才慢慢起身穿衣。
苏陌篱穿好衣裳之后,就下了床走到了陆久安身边,她一把抓起陆久安那只被她画过的手掌翻开一看,“果然。”
她放下陆久安的手之后,就对他和孟君辞说道,“你们都给我待在这房间不准出来。”
说完之后,苏陌篱就出了房门,然后把房门带上设下了结界。
她则站在房门口,准备“迎接”那个神秘的妖怪。
随后,只见一个飘忽的影子来了,它见到了站在门口的苏陌篱,道:“原来就是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坏了我的好事,原本我就要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身体,要不是你,让他喝什么血,害我进不得,这会儿我早就是个真正的人了!”
苏陌篱挑了挑眉,“倒是第一次遇见你这种想要为人的妖。”
“就许人想为妖,不许妖想为人么?”
“但是,你这种想要祸害别人,为己之私的为人,不可取。”
“呵,那就要看看姑娘你,阻不阻拦的住了!”
说罢,两人就开始交手起来,“嗬,看不出还有点儿本事,你这身手像是除妖一族的,竟是不知,这除妖一族的在这里还有人,莫不是那已经一干二净的除妖一族的祖宗?哈哈哈!”
苏陌篱对付妖怪的时候,可是气势全开,一点也不似平日里斯文温和的样子,她轻挑眉尖,“呵,我呢,是你祖宗——!”
“你!”那妖哪里知道,会有如此女子,竟然占它“便宜”,顿时气恼极了,眼见客栈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它打起了坏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