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辞见苏陌篱一脸好奇,不禁一笑,“你仔细想想,那天狼寨大当家是谁?”
“嗯……听你们叫他颜大将军,这也是我奇怪的另一个地方,这堂堂世子去冒充人家二当家的也就算了,作何这颜良,好好的大将军不做,要去做草寇呢?”
“呵,这事儿,该是要从你和韩言卿说起了。”
苏陌篱皱起了眉,有些莫名其妙,“这又关妾身和韩言卿什么事了?”
“当初,这夏雍的大将军,就是颜良,战功无数威风八面,而韩言卿不过是区区一个将军,与你兄长一样平起平坐的将军,却比不上大将军之位的。”
听到这,苏陌篱有些想明白了,却又有些没想明白,“所以,韩言卿这大将军一职是抢了颜良的?颜良不再是大将军,所以才到这儿落草为寇?可……那关妾身何事?”
“这个……便是不为人知的事儿了,你、想知道吗?”孟君辞忽然在这停住了,询问起了苏陌篱。
苏陌篱愣了愣,“自然是想知道的。”
不然,她也不会巴巴地赶来孟君辞这儿,问他关于容浔和天狼寨的事情。
“当年,众人皆传你与韩言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要情定三生了,却忽然被本王把你娶了去,一时间众说纷纭,传了最多的,无非就是说你纵使上吊自尽却无奈圣旨之意,嫁与本王,而韩言卿伤心欲绝远赴边关,成了大将军。”
这事儿,便是苏陌篱刚穿来这里就听闻了,只是,这传言不可尽信,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忽然,她倒是想起了当初在韩言卿府上,韩梦瑶对韩言卿说的话……
孟君辞接着说道:“可事实上……是韩言卿选择了大将军一职。”
苏陌篱顿时了然,她就说,当初她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若是韩言卿真心想与原身在一起,就算圣旨又如何,哪怕是双双赴死也无惧。
原来,到底是高官厚禄大过了那所谓的感情。
“所以,是韩言卿选择了当这个大将军,然后远赴边关,不要妾身……不对,是不要原来的妾身了吗?”
孟君辞别过目光,不知看向何处,“也不尽然吧……”
苏陌篱一怔,这孟君辞到底什么意思,说句不该说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孟君辞该是说韩言卿就是为了高官不要原身了,让她彻底厌恶这个韩言卿了,作何还要说一句这样模糊的话来呢?
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君辞轻笑一声,“其实,本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所以,本王也不能做了这坏人去说他坏话,不过当年他选择了当这个大将军,倒是真。”
“王爷倒是心好。”苏陌篱倒是不知这捉摸不透的孟君辞还能如此好心,若换做他人,该是会说些话,让她彻底厌恶韩言卿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觉得,孟君辞……倒是挺正人君子的。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本王心很坏吗?”孟君辞不答反问。
“……”苏陌篱一噎。
“这韩言卿抢了颜良一职,颜良气昏了头,说了大不敬之语,孟玉宸大怒将他贬为庶民,却不想是去了深山为草寇了。”
苏陌篱微微皱起眉头,又想了想,“还有个不明白的地方。”
“说。”
“颜良回来时,容浔忽然抹了妾身一脸血,似是怕那颜良认出妾身来一般。”
孟君辞又看向苏陌篱,“正是,本王去救你时,发现那人是颜良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倒不是为别的,也是怕他认出他抓的人是你,怕他对你不利。”
“啊?这……这妾身与颜良有过节吗?”
“你难道都没仔细听本王刚才跟你说的事儿吗?韩言卿抢了他大将军一职,他自然是恨韩言卿,可是他奈何不得,只能是将怨气全出在你身上了,怨你为何没能留住韩言卿的心,却是嫁给了本王。”
“王爷如何知道?”
“……方才本王不是说了,他当年被气昏了头,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这其中便有说如果见到你,定要予你挖骨抽筋,可见其对你怨恨多深。”
苏陌篱哼了一声,“如此无用之人,也活该会被踢下台,竟是将罪过怪在一个女人身上。”
孟君辞倒是没说话了,端起了茶杯又喝起了茶来,“所以,大概是颜良的举动被人察觉,上报了朝廷,孟玉宸知道之后,便委派容浔暗查此事,算是机密了,所以他才不能告诉你实情。”
苏陌篱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而后又问:“所以……容浔是……孟玉宸的人?”
孟君辞挑了一下眉,“容国公的长姐是孟玉宸的母后,也就是已故太后。”
“也就是说……孟玉宸是容国公的外甥?”
孟君辞点了一下头,“而皇后姜凉亦是容国公夫人的外甥女。”
苏陌篱有些诧异,这敢情好,皇上皇后都是自家人了,如此,容国公府不为孟玉宸效力,还能为谁效力呢。
只是,容浔不是说,他姑母是她舅母么?
“王爷,这容国公兄妹几人啊?”
“容国公有已故太后为长姐,还有一个妹妹,也就是你舅母了。”
“哦……”这关系也是挺复杂的,只是苏陌篱想着,这以后,若是……孟君辞和孟玉宸真的搬到台面上斗起来了,最为难的,该是她舅舅一家吧,也不知她这舅父和舅母之间感情如何,又或者,他们平日里,都是谁听谁的……
“在想什么?”孟君辞问道。
“妾身在想,王爷之所以请旨求皇上赐婚你我……是因为我舅父没有女儿吧?”苏陌篱大胆地猜测,正是因为孟君辞要跟孟玉宸斗,可容国公府这棵大树已然倾向孟玉宸,那孟君辞唯有抓住她舅母这根枝干,可惜舅母没能生得女儿,他便只能顺着舅父找去,这才找到她头上,娶了她,多少也能制衡一点。
“呵。”孟君辞凝视着苏陌篱,眉间闪过一丝苦涩与失望,“原来,你在心里就是这么想本王的?本王若是真想要如此,直接娶了那容国公府的玖儿郡主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苏陌篱倒是把这个容玖儿给忘了,是啊,如果想要制衡,孟君辞直接娶了容玖儿才是最有利的办法,可是他没有……
她顿时有些懊恼,作何要贸然问出那句话来,是不是伤了孟君辞的心了?
“王爷,妾身……”她该如何解释呢?她本就是肆意揣度孟君辞了,“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想不到其他的话了。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的身份都太尴尬了。”孟君辞轻吐一口浊气,有些黯然,“好了,该说的本王都说了,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苏陌篱转了转眼珠子,轻抿了一下唇,问道:“王爷……当年,妾身真的为了韩言卿而自尽过?”
反正如今,她是不信原身当初会为了韩言卿而自尽,若说是为了孟君辞而自尽,倒更让她相信。
孟君辞端着茶杯的手一滞,眸光也是一敛。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就是想知道。”
“知道了以后呢?”
“……这,知道了就知道了啊,还有什么以后?”
“那既然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区别,那你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孟君辞一连串的反问,倒是没回答问题,却是把苏陌篱给绕了进去。
她撇了一下嘴,看了看孟君辞,闷闷地喝了一口茶,这孟君辞怕是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看来当年的事儿真的不简单啊。
“好了,折腾这么久,你也不饿么?看来想要一尝你的手艺还真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儿,罢了,随本王去用晚膳吧。”
用完了晚膳,孟君辞就跟着苏陌篱一道儿回了苏陌篱的院子,苏陌篱偷偷瞥了一眼孟君辞,想到之前揣度错了,有些伤了孟君辞的心,她还是有些歉疚的。
两人躺到了床上之后,苏陌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爷……”
“嗯?”
“你、生气吗?”
“气什么?”
“妾身先前把你想的那么坏,以为你娶妾身是为了……”
“你要是还内疚此事,不如做点事弥补一下,也许心里会好受一点。”孟君辞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
“那妾身可以做什么事,弥补一下王爷呢?”她是真的想要弥补,不然她这心里老过意不去。
孟君辞轻笑一声,“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本王不早起……”
“……”苏陌篱顿时无语凝噎。
“可以吗?”
“……”
“如此,那就早点睡吧。”孟君辞凑过来,将苏陌篱拥入了怀里。
苏陌篱靠在他的胸前,似乎……有他在,心里就特别的安稳……
翌日,孟君辞早早儿地进宫去了,苏陌篱就在屋里烤火取暖,盼着这寒冬腊月的赶紧过去,实在是太煎熬了。
过了一会儿,阿秀跑了进来,手里似是拿着一张请柬。
“好大的雪呀……”阿秀跑进来还忍不住叹一声。
苏陌篱看了一眼屋外,“啊,都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雪啊……”
“可不是么,这么大的雪,这容国公府还来下请柬。”阿秀将手里的请柬递到了苏陌篱的面前。
苏陌篱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她其实第一反应以为是容浔下的请柬,可是转念一想,容浔给她下请柬,似乎于礼不合,这翻开一看,就知原来是容玖儿下的请柬。
请柬上说,想要请苏陌篱到她闺中一叙,说是久仰苏陌篱的大名,想要结识一番。
苏陌篱合上请柬,不禁挑着眉,这事儿倒是稀奇,她可是记得孟嫣然跟她说过,这容国公府的小郡主,内向的很,见到生人都会脸红,故此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真儿的一个大家闺秀。
可如此却是送来请柬说是想要结识她?这是唱的哪出?是传言有误,还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