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苏陌篱了也不想猜了,直接问了。
北虬王笑了笑,“本王的想法自然是很简单,你如果不想本王把事情闹大,现在就去把真的公主给本王换回来。”
苏陌篱摇摇头,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孟嫣然和子非救出去,哪里还会让他们再回来。
“摇头?那你是真的想本王将此事告诉夏雍皇了?”北虬王再一次威胁道。
苏陌篱就不懂了,这北虬王说实话条件这么好,要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作何非要孟嫣然,虽说孟嫣然是公主,但这天下公主多了去了,他就不能去找一个能与他真心相爱的公主成亲么?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嫣然已经走了,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我跟她说了,不管去到哪儿都不要让我知道,为的就是防备事情败露,被人逼问她的下落。”
北虬王眸光一寒,“你倒是想的周全,你放跑了我的王后,那就你来顶替她吧!”
说着,他有打算朝苏陌篱扑去。
苏陌篱身手敏捷,一个翻身,竟是从北虬王的背上翻了过去,安然落到了地面上,“既然事情已然露馅,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来时,我便已下定了决心,如果北虬王真的打算将此事揭发告诉孟玉宸,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鱼死网破了,不过能成全了嫣然和子非,倒也知足了。”
“这么说,嫣然公主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也是准备撕破脸了,是,嫣然本就有意中人,如果不是你非要求娶,他们说不定能够好好地在一起,不过如今也不差,他们能够携手浪迹天涯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苏陌篱自是不后悔,她也盼着这么说能够打动北虬王,让他放他们一马,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北虬王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可能有些什么心事?
当然了这个她是猜的。
首先,她之前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如果换做旁人,好比孟玉宸,那早该动怒了,可是北虬王没有。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人家心思藏的深,不轻易动神色。
可后来呢,她都把新房给掀了,后来她睡着了,北虬王也没有暴怒,或者说一盆子冷水将她浇醒,惩罚于她。
却是将她抱到另一个房间让她继续睡。
虽然,醒来之后,这北虬王就一番戏耍,可说真的,他也没有做什么实际性伤害她的行为,即便是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也没有大发雷霆,而只是要她把孟嫣然换回来。
所以她就觉得,这北虬王或许有什么事,不然没有理由容忍着一个在他地盘大闹的人好好的。
然而,北虬王在听到孟嫣然和子非私奔的事,不仅没有感动,而是怒了,这就让苏陌篱想不明白了,她在这闹了这么久,北虬王都没有怒,为何听到孟嫣然与子非私奔的事儿就怒了?
虽说,自己的求娶来的王后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换做谁都会动怒,可苏陌篱看了北虬王的神色,她隐隐看得出,他并不是因为这个而动怒,那,不是为了这个,又是为了什么呢?
“本王给你三日时间,你把公主给找回来,那本王就当没有你冒名顶替一事。”
苏陌篱坚定地摇了摇头,“我都说了,办不到,我既然已经成全了嫣然和子非,就没有理由再去拆散他们,再说了,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便是知道,也不会去找的。”
北虬王眉头深锁,“那本王只问你一句,公主和那个叫子非的,是否已经越了规矩?”
“越了规矩?”苏陌篱想了想,难道他指的是孟嫣然和子非有没有发生关系?
见苏陌篱有些疑惑,北虬王就直接说道:“就是问你,公主是否完璧!”
苏陌篱一噎,虽然北虬王在意这个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北虬王的在意似乎与常人所想的那种在意不大一样。
她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嫣然,可你若真的喜欢嫣然,又何必执着她是否完璧?”
北虬王冷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苏陌篱想了想,然后轻轻摇了头。
只见北虬王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神色忽然哀戚了起来,他下了床,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留苏陌篱在那有些恍然,这事儿还没聊完吧?北虬王怎么就走了?那她,可以离开了?那北虬王到底会不会把这事儿揭露出去?
她越来越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她必须要弄清楚了,于是她跟上了北虬王,却只见北虬王一个人坐在凉亭,让人拿来了烈酒,一口接一口地猛灌,那神色是那么的伤心和绝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喂……”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叫他大王她觉得有些变扭,可是她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只好喂了一声了。
“你来做什么?”北虬王瞥了她一眼。
“我们事儿还没谈完呢,你说我来找你做什么?”苏陌篱觉得北虬王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儿好笑。
“谈?现在还有什么好谈的,一切都没了,什么希望都没了!你倒是成全了别人,可是你却害了我你知道吗?我的娇儿没救了你知道吗?!”说着说着,北虬王就激动了起来,最后竟是直接将手中的酒坛子往苏陌篱面前一砸。
苏陌篱看着那酒坛子在她脚尖前碎成花,有碎片弹得比较高,划过了她的脸,割开了一刀细长的口子。
她一瞬的痛感让她不禁微微蹙了一下眉。
北虬王怔了一下,嘴巴张了又合,想要说什么,却又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什么。
“……喂……你……”苏陌篱没有理会脸上的伤痕,倒是在想方才北虬王吼的那些话,什么叫她成全了孟嫣然却是害了他,害了他的娇儿?
还不等她把问题问出口,北虬王就打断道:“本王叫北堂景,你若不习惯喊大王,就喊名字,喂喂喂的算什么。”
“……那好,北堂景,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害了你?”
北堂景眸光一沉,“你以为本王为什么非要那夏雍公主,还不是因为本王心爱的女人,需要夏雍公主的处子血才能活命。”
苏陌篱皱了皱眉,她可没听过孟嫣然的处子血还能救人命的。
“你这是哪儿听来的‘偏方’?”苏陌篱问道。
“你别管本王从哪儿听来的,反正现在你害的本王没了希望,本王也不会给你们希望了,这事儿本王一定要那夏雍皇知道,他的好兄弟是如何的阳奉阴违的。”
北堂景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没得好,谁也别想好了。
可苏陌篱觉得,这事儿一定还有回转的余地,她几步跨过去,一把抓住北堂景的手腕,“你能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娇儿吗?”
“你想做什么,拜你所赐,你已经让她失去最后醒来的希望了,你还想要她死不瞑目吗?”北堂景反过来扣住了苏陌篱的手腕。
苏陌篱有些吃痛地咧了咧嘴,“反正你也说了,她都要死了,让我去看一眼又能如何?”
“也行,本王这就带你去给娇儿赔罪!”北堂景想了想,就拽着苏陌篱走了。
“你,你能不能放手,我自己走。”苏陌篱想这北堂景当真是粗鲁,怎的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手腕都被拽疼了。
北堂景敛了敛眉,然后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苏陌篱撇撇嘴,便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一间房间里,进去时,苏陌篱就嗅到一股很浓很浓的香气儿,往里走,就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美人儿。
不用想也能知道那应该就是北堂景口中的“娇儿”了,她发现,那香气儿就是从那个叫娇儿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种香味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倒更像是一种为了遮掩其他气味而生的。
北堂景眼光很不友好地看着苏陌篱,“她叫夏武娇,是本王最爱的女人,现在你害的她再也活不过来了,你还不跪下给她磕头!”
苏陌篱却恍若未闻,只一心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夏武娇,她看着她紧闭的粉唇,看上去那嘴里像是含了什么。
于是她俯下身想要去掰开夏武娇的嘴唇看一看,可还不等她的手碰到夏武娇的脸,就被北堂景给拦住,他抓着她的手腕,瞪着她,“你做什么!”
“她嘴里含了什么?”
“自然是含着能吊着她一口气的东西,可现在,她怎么也等不到能救她命的血了。”
“我想看看。”
“不行,若是拿出来,那么娇儿现在就会没了气的。”既然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北堂景怎么也不想这么快就与夏武娇阴阳相隔,好歹让夏武娇再吊着一口气,能拖延一日是一日。
“那好,那你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还是说一直都这样?”
北堂景摇摇头,“那日,本王与娇儿花前月下,本王允诺她,不日便迎娶她为后,她欢喜至极,却不想次日,她忽然就倒下了,昏迷不醒,大夫看过了,却无一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个江湖术士说,要想救她,必须去夏雍寻一味药。”
“就是孟嫣然的血?”
“不,他没说是夏雍公主的血,只是给了本王一件东西,说是这个东西能帮本王找到那味血药。”
“东西?”
北堂景看了一眼夏武娇,然后形容起了那个东西的模样,苏陌篱眉头一皱,怎么觉得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说的这个东西,她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脑海灵光一闪而过,“颜良?”
北堂景愣了一下,眸光有些复杂,苏陌篱看着他,这颜良和北堂景当真有勾结?
他刚才说的东西,不正是颜良腰间所别之物么。
可是颜良已死,东西似乎已经被孟君辞交给孟玉宸,至于后来那东西去了哪儿她就不知道了。
可颜良死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找到北堂景要的血药吧,不然早该那个时候,他就该求娶孟嫣然了。
那就有可能是,孟玉宸把东西留在了宫里,机缘巧合下被孟嫣然给碰了,所以,北堂景就知道了孟嫣然便是那一味血药。
故而才有此求娶一事。
那,北堂景和颜良勾结,是只为了让颜良帮他找这一味血药,还是别有居心?
可看北堂景刚才那复杂的一眼,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