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云猛地抬头,发现两人前方有一盏淡紫色的灯,散发着昏暗的光。
霓云指尖微抖,感觉到绕着手指的力慢慢消散,那束光也跟着消失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霓云的认知,她呆呆地看着那副银色面具,隐在面具下的星目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凌楚琰缓缓松开霓云,嘴里呢喃着,“聚魂灯竟然有感应?”
这聚魂灯是他母妃身前之物,据说戾气深重,才一直被放在九峰山上,无人敢接近。
可是凌楚琰派人守在九峰山多年,这灯一直是熄灭的,直到今天,灯突然亮了,且似乎与纪霓云有所感应。
他母妃之物,为何会与纪霓云有所感应?
“你可知道聚魂灯?”凌楚琰回过神,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霓云不知何时走到了聚魂灯附近,“这灯好美啊!”
聚魂灯通体晶莹,中间散发着紫光,灯体上则雕刻这某种神秘的图腾,似乎一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霓云,伸手去触摸灯体上的图腾。
她指尖接触到的那一刻,聚魂灯突然散发出强大刺目的光,犹如光刀向四周射去。
“小心!”凌楚琰将她拉入怀中,飞身离开。
“轰隆——”
背后的大树、巨石轰然倒塌,犹如地震,层层压住了聚魂灯,紫色的光再次变得微弱。
“噗——”凌楚琰一口鲜血涌出。
霓云清醒过来,赶紧替他把了把脉,眉心一蹙,扒开了他的上衣,“你觉得如何?”
“尚可……”
“在医生面前不要逞强!”霓云的手指在他背部探了探,心肺都受到了损伤,可是后背却不见伤口。
这光的能量也太恐怖了。
幸好凌楚琰身体精壮,若是换做纪霓云这幅身子,恐怕已经被震成碎片了。
霓云随身带着银针,替他施针,注入灵力,“我已封住你的心脉,你再缓缓运气疗伤,灵力能帮助你加快恢复。”
凌楚琰气沉丹田,吐纳间,感觉就像有一股暖流注入身体,遍布全身,原本心肺震颤的痛,慢慢减轻。
霓云见他神情没那么痛苦了,便在四周找了些止血药草,帮他清理手臂上细小的伤口。
这伤口是刚刚巨石坍塌时,飞石划破的,虽然不是重伤,霓云清理得格外仔细。
最危险的时候,他将她裹在怀里,让她丝毫无损,这份恩情霓云是记着的。
她抬眸看了眼那张银色面具,此时祁王未闭着双眼,薄唇为抿,仍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但霓云突然觉得这面具也没那么可怕了。
凌楚琰施针疗伤还要一个时辰,她放下心来,倒在他身边闭目养神。
今日消耗的灵力太多了,整个人都是虚的,不一会儿边沉沉地睡了。
凌楚琰收功时,霓云正趟在他的身边,因为冷,身子蜷缩成一团。
“纪霓云?”凌楚琰唤了一声,却没动静。
他顿了顿,弓身拍了拍霓云的肩膀,“霓云……”
“别闹!”霓云突然抱住他的手臂。
或许是因为手臂暖和,霓云像抱抱枕一样,紧拥着不放。
她羽扇般的睫毛微颤动,粉嫩的嘴唇嘟着,脸时不时地在凌楚琰的胳膊上蹭一下。
凌楚琰没跟人这么贴近过,有些抗拒,想要抽回手。
霓云却突然翻了个身,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他的腿蹭了蹭,“小言言,要乖哦。”
小琰琰,她是在叫他吗?
凌楚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很想一巴掌呼过去,可看到她粉嫩的睡颜,终究没有动手。
他扬在空中的巴掌顿了顿,突然鬼使神差地在霓云粉嫩的小脸的戳了戳,又在自己脸上也戳了戳。
“原来是这种感觉?”
女子的脸软绵绵的,不像他们这些糙爷们儿。
有一种没过瘾的感觉,凌楚琰的指腹又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爷!”路遥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山顶塌陷了。”
凌楚琰猛地缩回手,冷下脸来,“本王知道!”
主子爷怎么又生气了?
路遥抓着脑袋不明所以,原本他在密林里,打算把四个无赖给活埋了,却不想突然发地震。
他担心主子,人埋了一半,就匆匆赶上来,却没想到又莫名其妙撞在了枪口上。
路遥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惊呆了!
纪霓云竟然没被主子爷给宰了?
她竟然还抱着主子爷的大腿?
这……这也太没规矩了。
“看什么?”凌楚琰不悦,将霓云打横抱起,吩咐道:“走!”
路遥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接手,“爷,我来。”
“你来?看来你是力气没地用了。”凌楚琰星眸一眯,脸黑得能滴出墨来,“去把聚魂灯给本王挖出来,不准找帮手!”
“???”路遥看着眼山顶上坍塌的巨石和大树,瞬间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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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山时,已是天蒙蒙亮。
祁王府的人已经赶到,备了马车,一路回京城。
霓云睡得正酣,梦里,她睡在自己软软暖暖的大床上,自己的宠物狗言言还依偎在身边。
画面一转,又突然到了墨水村,大牛朝他扑过来,毛手毛脚地扯她的衣襟。
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一拳挥舞过去,“淫贼!”
“嘭——”
拳头结结实实倒在银制的面具上,手都快断了。
霓云倒吸了一口凉气,“王爷,您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本王问你。”凌楚琰揉了揉鼻子,这姑娘下手可真狠。
睡着的时候,像个树袋熊,怎么都不肯松手,非攀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醒了,一拳差点把他鼻子打断。
霓云左右看看,一骨碌从凌楚琰身上跳下来,“王爷,不好意思哈了,刚刚梦见一个死淫贼扒拉我衣服。”
霓云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手顿时僵住了……
什么鬼?她的衣领真的是敞开的,半露着肩膀。
“咳!”凌楚琰轻咳了一声,耳朵微微发烫。
他其实是好奇,想看看上次霓云被他咬伤伤口,却没想到刚掀了衣领,这姑娘就惊醒了。
死淫贼,这三个字在凌楚琰的脑中不停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