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云掀开那布包一看,里面是个烧得面目全非的令牌,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祁王府马车上挂的牌子。
霓云刚刚出府时,看到停在府外崭新的马车,就觉得奇怪,“我们昨天坐的马车被烧了?”
“你果然不知道?凌楚琰这家伙多说两句话会死?”薛温瑜摇了摇头,解释道:“拉琪公主坐了这马车以后,凌楚琰便命人把车烧了,想来是怕你不高兴。”
霓云眼神晃了晃,咬着唇,小声嘀咕,“还不是丢下我,去送那谁了。”
虽然霓云知道正德帝当着众人的面下令,凌楚琰是不好拒绝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丢下,再一想丽妃的话,心里总不是滋味。
“啧啧啧,从朝阳门送到宣武门,也算送?”
“嗯?”霓云猛地抬眸,细细一想,“噗呲”笑出了声。
朝阳门是官员们停马车的地方,从朝阳门送到宣武门步行不过百步,坐马车那更是短短片刻的时间。
“出了宣武门便算送出宫了,亏凌楚琰想得出。”霓云捂嘴轻笑,头顶上的乌云瞬间散开。
薛温瑜耸了耸肩,得,这一趟他没白来。
霓云心情一好,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哦?”
“我应该找到祁王身上傀儡香的线索了。”霓云捏着下巴,敛了笑意,“你可知十年前祁王重伤,是苏明进“救”回来的?”
“这事倒是不知道。”薛温瑜摇了摇头。
一来他们从来没想过这毒是十年前种下的,自然不会翻十年前的事。二来凌楚琰当初确实受了重创,年纪又小,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
“顺着苏明进查,应该能查出些隐情,只是我不明白太医们为什么也没查出祁王身上的毒?”
“你当太医院真是治病的地方?”薛温瑜冷笑了一声。
霓云便明白了,这件事已经牵扯了祁王、先太子、镇国侯、丽妃,甚至晋王落水都显得十分巧合……
这么大的局,这背后的人怕是能一手遮天。
太医院就算是有人能诊断出祁王身上的毒,恐怕也只能装聋作哑。
霓云下意识摸了摸九幽龙戒,幸好灵戒在凌楚琰身上,她也能稍稍放心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过多时,就到了九峰山庄。
这山庄就在九峰山山后,两人一下马车,就见到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霓云一愣,“你不是说你跟庄主是好兄弟,同吃同睡吗?”
“咳”薛温瑜干咳了一声,“本、本公子魅力无边,老少通吃,不行吗?”
“行行行!”霓云安抚好莫名炸毛的薛温瑜,上前与那老者打了个招呼,“您就是庄主?”
“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郑伯就好。”郑伯见霓云要行礼,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扶了一把,又觉得僭越了,一时手足无措。
霓云愣愣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九峰山庄主没有传闻中高冷啊。
郑伯十分热情地把两个人迎进了山庄。
这九峰山庄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与九峰山连城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且各个院子归置的井井有条,看着不像是常年没人住的。
而更让霓云欣喜的是院子的布局与前世的纪氏老宅有八分相似,这让她瞬间有了归宿感。
霓云很满意,便直接问道:“庄主,您这庄子租一年要多少钱?”
“您觉得呢?”郑伯眉眼弯弯。
这倒让霓云为难了,说实在的,这庄子加上九峰山的药材,就算是一年万两也是应该的。
可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嫁妆,根本筹不够一万两啊。
郑伯见她为难,小心翼翼道:“五百两,您、您看行吗?”
“五百两?”霓云声音提高了一个度,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郑伯脖子一缩,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五十两,五十两您看满意吗?”
“我特么出现幻听了?”
霓云脚下一软,薛温瑜赶紧扶了一把,面色说不出的尴尬,干笑了几声,“都、都跟你说了,我和庄主是同吃同住的交情,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便宜了一点点。”
“亿点点?”霓云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幸福感,“那要是你要再跟庄主多睡几天,这五十两是不是都不用给了?”
薛温瑜脑袋上一串乌鸦飞过,祁王妃真的很、黄、很暴、力啊!
五十两就五十两,哪有到手的馅饼不吃的?
霓云交了五十两便心安理得地在九峰山庄住下了,行礼都归置好后,霓云便琢磨着采药制药的事。
既然要开店,单她一人肯定不够的,她正琢磨着要招些人手。
庄主便将庄子上的丫鬟小厮都叫了过来,任君挑选。
霓云觉得庄主简直就是佛陀在世。
事情有了庄主和薛温瑜的帮助进展的很快,不过几日功夫,便初具规模。
采药、制药都由丫鬟们代劳了,霓云只用将各色功能药妆的配方配好,而薛温瑜在霓云等人安定下来后,就回京了,按霓云的说法先在济世堂做了一波宣传。
如此,在庄子上一呆就是小半个月,腾出空来,霓云才想起回京。
一来要去找远黛,二来……
霓云远远看了看祁王府的方向,她离开了小半个月,凌楚琰这家伙竟然一次都没来找过她?
难不成他真的有心娶拉琪?自己这会儿回祁王府看看,会不会被他耻笑?
“算了!”霓云摇了摇头,径直路过了祁王府。
到了北街,大街上熙熙攘攘,霓云一眼便看到了远黛,刚要上前打招呼,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出现在视野中,脚步一顿。
不远处,远黛正把玩着一支宝蓝点翠珠钗,爱如珍宝,“老板,这珠钗怎么卖?”
“八十两!”
“……”远黛愣了一下,拿着那珠钗久久舍不得放下。
忽而,一只手霸道地将珠钗夺了过来,“这珠钗我要了!”
“这……”老板犹犹豫豫地看着远黛和她身边的纪南音,“是这位姑娘先来的。”
“你管这些作甚?谁有钱买给谁不是吗?”纪南音将那珠钗在远黛眼前晃了晃,“我出一百两,这东西啊,不是谁都戴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