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纪明宣的问题了,他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真该自己抹了脖子。”凌楚琰点了点霓云的鼻子,“管他们作甚?走,带你去一品楼。”
霓云胃中一阵翻腾,“先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霓云没打算避着凌楚琰,推凌楚琰一起去了流苏的房间。
凌楚琰给霓云倒了杯酽茶,霓云一饮而下,才压下了胃里难受的感觉,清了清嗓子,“流苏,到底怎么回事?本姑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流苏刚刚被刺穿了手,这会儿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对着霓云连连摇头。
霓云没办法,直接道:“纪南音在拉琪的面膜里下了硫磺,你却又给这盒毒面膜注入了灵力,导致毒性加剧,才会使得拉琪彻底毁容。你又怕东窗事发,所以加紧赚钱,准备凑足南下的路费远走高飞,对吗?”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底是谁指使你对拉琪下手的!”霓云一拍桌子,露出了腕上的玉镯。
流苏见着玉镯,瞳孔顿时放大,愣在原地半晌。
“门、门主?”流苏扯着嗓子,连滚带爬地滚到霓云身边。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下意识摸了摸霓云的镯子,感受到些许灵力后,流苏大喜过望。
玉镯可以造假,可附着在玉镯上的灵力是造不了假的。
流苏对着霓云连连磕头,“门、门主,真的是你?”
“门主?”远黛等人大约是担心流苏,所以守在不远的地方,听到流苏一阵尖叫,赶紧冲进了一看。
十个姑娘看流苏一脸笃定,也齐齐朝霓云跪下磕头。
凌楚琰一脸茫然,就连霓云也没反应过来。
感应到毒面膜中的灵力时,霓云隐约知道流苏大概是纪氏的人,可是其他人又怎么回事?
“灵戒,你感觉到灵力了么?”
“怪了,除了流苏些微的灵力,其他人都没感觉啊。”
霓云点了点头,若是远黛等人血脉里有灵力,霓云早该感觉到才是。
至于流苏,单纯是因为她灵力低微的可以忽略不计,又不常与霓云接触,霓云才没发现。
霓云目光又落回到流苏身上,“现在可以说为什么要陷害拉琪了么?”
“属下……”流苏咬着唇,“拉琪对属下言语侮辱,属下见纪南音对拉琪下手,便想着再添把火。属下没想到会连累了门主,求门主赐罪!”
原来是这样?霓云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人在她身边安排眼线就好。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霓云沉声道:“我们纪氏的门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听到没?”
“听、听到了。”几个姑娘畏畏缩缩道。
凌楚琰瞟了一眼霓云,行啊,这门规也就他家王妃能立得出来了。
霓云看她们柔柔弱弱的样子,又问:“你们身上的灵力呢?我怎么感觉不到?”
“额……”几个姑娘你推我我推你,无人敢说,最后还是远黛站了出来,“求门主赐罪,我们姐妹被仇家追杀,为了不让仇家找到,只能自毁丹田,至于流苏她本身灵力微弱,就没有毁去丹田。”
没了丹田,自然也就承载不了灵力了。
霓云叹了口气,“你之前说仇家追杀你们到墨水村,后来就失踪了?”
“这是远黛胡诌的话。”当时远黛并不知道霓云的身份,自然不敢暴露,如今当然该一五一十地告知霓云:“当初我们受云妃娘娘庇佑躲在九峰山庄,云妃娘娘过世之后,有黑衣人突然杀入九峰山庄。年长的族人拼死抵抗,我们这些小孩子才从狗洞逃出生天。”
如此说来,纪氏的确是云妃的族人了?霓云心里琢磨着。
远黛忽而又问:“门主怎么会在这儿?”
远黛是个谨慎的,她实际上想问的是:纪霓云明明是纪侯的女儿,怎么成了门主?
霓云估摸着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只道:“前些年遇到位高人,与我一见如故,便将一身灵力和医术、玉镯传给了我。”
霓云摸了摸那玉镯,这想必就是门主的象征了。
“想来那位神秘人就是老门主了。”众人会意。
霓云下意识看了眼凌楚琰,却发现他呆呆的,大约也是想起了云妃。
谁能想到,他苦苦找寻的族人就在眼前?一件件事扑面而来,他需要时间消化。
霓云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我问你们,可在九峰山见过一头形如白熊的灵兽?”
“玄冥?”远黛脱口而出,那灵兽外表实在特别,这些年过去了她仍印象深刻,“这是云妃娘娘动用禁术造出来的,是为了保护族人。只是它的主人去世后,灵兽便也失去了意识,变得狂暴嗜血,我们合全族之力才把他镇压在洞底。”
“可是就算发疯了,这畜生也会听令于门主的好吧?”灵戒十分笃定。
霓云以为大概是自己学艺不精,白熊才会不听她的吧,于是直接忽略掉了灵戒的话。
霓云还在琢磨另一个问题,“你们都姓纪吗?”
“不是。”底下的人摇了摇头,远黛指着几个会医术的姐妹,“她们几个是纪氏后人。”
听这意思,云妃娘娘的族人中有纪氏,还有其他姓氏,且都身负灵力?
霓云觉得有些乱,在她的认知中,灵力应该是纪氏独有才对。
而在大夏朝,似乎羽族人都身负灵力,可若是如此,凌楚琰血脉中又为什么没有灵力?
霓云偷瞄了一眼凌楚琰,或许是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凌楚琰一时没顾忌到这个问题。
霓云便也将此事暂且搁下,想着如果有一天能揭开羽族的面纱,想必一切都明了了,现在何必自寻烦恼?
凌楚琰大约也是这样想的,一路上把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了,便也面色如常。
回府后,霓云把《纪氏轶闻》中有关法阵的内容圈了出来,打算让这些羽族姐妹也辨认辨认。
凌楚琰看她闷闷地坐着,桌子上的饭菜一点儿都没动,蹙眉道:“还不饿吗?”
霓云撇了撇嘴,她对尤浩的病倒不是嫌弃,只是那浓烈的气味引起的生理不适,是没办法克服的。
所以,凌楚琰原本提出要带她去吃羊排,也被霓云一口否决了。
“喝点清粥好不好?”凌楚琰摸了摸晾在一边的粥温温的,舀了一勺喂到了霓云嘴边,可怜兮兮道:“本王亲自喂,王妃就给点面子吧?”
“不想吃。”霓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你就没什么想吃的?”凌楚琰一把将霓云拉进怀里,薄唇贴在她额头上,仿佛哄孩子似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霓云是真没什么胃口,勾住他的脖子,龇牙咧嘴道:“我要吃了你,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