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点,当心伤了胃。”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上方落下来,将琉璃盏挪了个位置。
霓云没好气地瞥了瞥嘴,“送果汁的也是你,不让我喝的也是你,凌楚琰你到底动什么坏心思呢?”
霓云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好整以暇地盯着凌楚琰。
“本王是想让你开开胃,可没准你贪嘴。”凌楚琰点了点她的鼻子,坐在霓云身边,“我让云熙做了几个新花样,待会尝尝?”
霓云更加防备,“凌楚琰,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咳咳。”凌楚琰尴尬地移开眼睛,他还能有什么企图呢?“你这书不错!”
霓云一脸黑线,话题转变的能在生硬一点吗?
不过既然说到这了,霓云也不瞒凌楚琰,“你的腿有救了。”
凌楚琰眸光一亮,虽然这些日子他不催也不提,但心里终归是期盼着的,“如何解毒?”
霓云话到嘴边,一想若是凌楚琰知道她要再入法阵,断然是不会允许的,于是只道:“我再琢磨琢磨。”
“好,不急。”凌楚琰揉了揉霓云的头发。
霓云心里还琢磨着去法阵和白熊的事,忽而拉住凌楚琰的衣襟道:“你教我习武好不好?”
“习武?”凌楚琰凝眉,“学这些粗活做什么?本王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凌楚琰显然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这就让霓云很不爽了,原本只是随口一句,现下突然斗志满满,“你又不可能日日待在我身边,我若遇到个危险什么的,也好自保不是?”
霓云冲他眨巴着眼睛,“好不好?”
凌楚琰发现自己根本就抵挡不住这种攻势,瞬间缴械投降,“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可不要后悔,嗯?”
霓云心中一凉,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她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莫要逞强’。
习武是童子功,哪能一朝一夕就有所进益的?
霓云蹲着马步,腿也抖,手也抖。
偏偏凌楚琰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练起兵来,那叫一个铁面无私。
“腰要直,背要挺。”凌楚琰在霓云的背上轻拍了一下。
霓云踉踉跄跄,不倒翁似的,差点摔在地上,“我、我不行了。”
“那?本王帮帮你?”凌楚琰抬了抬眉,看霓云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伸手揽住霓云的腰,帮她撑着身子。
他的确有意锻炼锻炼霓云,毕竟留在他身边危险太多,能学几招防身之术,他也放心些。
可见霓云满头大汗的模样,又着实心疼不已,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算了,还是本王在让路羽多派些人保护。”
“还是算了吧,路大人那铁面无私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押解犯人呢。”霓云撇了撇嘴,“那两兄弟怕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一个像上蹿下跳,一个不解风情。
路羽刚走到凉亭外,打了个喷嚏,远远看见霓云扎着马步,祁王的一只手却揽在人家细腰上。
这是在练功?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路羽的脸瞬间红了一片,撇过眼简直没眼看。
“哥?”路遥见自家哥哥额头冒汗,嘴唇发抖,“你中暑了吧?”
“小兔崽子。”路羽上去就是一脚。
路遥灵巧地躲过了一脚飞踢,眼睛无意识往凉亭瞟了一眼,见怪不怪,摆了摆手,“他俩总这样勾勾搭搭,哥在府上待久些就习惯了。”
“打不死你!”路羽见自家弟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王府都被你霍霍成什么样了?!”
“哥,你、你、你答应过远黛姑娘不再随便打我的呀。”路遥抱着不远处的树干,探出个脑袋,“远黛姐姐还没走远呢!”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路羽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扬起手,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忽而,他眼睛一转,将公文丢给了路遥,“去把密函送给王爷。”
“你自己干嘛不去?”路遥吐了吐舌头。
“我……王爷交代漠北的事情,我还没办完。”说着,拍了拍路遥的肩膀,火速逃离了现场。
路遥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迈着八字步就进了凉亭。
无论如何,庆幸今天没挨打,哈哈!
“王爷,密函。”路遥将折子递了过去,好奇地目光在霓云身上徘徊了片刻。
此时,霓云正咬牙挺着,说是蹲马步,实际上整个人半倚半靠在凌楚琰怀里。
霓云感觉到一束怪异的目光,忽而反应过来,某人的手正十分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打着圈,“凌楚琰,你混蛋!”
这哪是教她练武功,分明就是借机占便宜吧?
凌楚琰笑意瞬间凝固,拎起一个茶盏丢了过去,“看什么看,眼珠子不要了?”
“嘭——”路遥被砸的一个趔趄,额头上鼓得跟南极仙翁似的。
路遥有些欲哭无泪,该挨的打,虽迟但到。
“王爷,属下就是来送个密函。”路遥哭丧着脸。
霓云意识到什么,起身想要回避,凌楚琰却一把又将人拽进怀里,“本王的什么你没看过,还避讳这些?”
霓云白了他一眼,明明一句正经话,怎么这货说出来越发不正经了?
霓云懒得理他,目光落在那折子上,竖起大拇指,“纪明宣牛掰呀!”
“嗯?”
“你看这南疆使者的供词,啧啧啧。”霓云抖了抖肩,“南疆人以纪侯的性命做威胁,让纪南音去陷害拉琪。纪南音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才勉为其难答应与南疆人合作?”
事实分明是纪南音想阻止祁王和拉琪联姻,同时又想把黑锅丢给霓云,才导了这么一出戏啊。
可在南疆人的供词里,仿佛纪南音有多么逼不得已似的。
这事若是淡了,指不定纪南音还能捞个孝顺的名义?
霓云可不相信纪南音有这智商,一定是纪明宣逼迫南疆人做的假口供咯。
“牛掰牛掰,为你鼓掌。”霓云拍了拍手掌。
凌楚琰确定这个‘牛掰’并不是对纪明宣的赞美后,面色才好了些,接着霓云的话继续道:“何止?这纪明宣编的口供还无懈可击呢。”
南疆人竟然承认他们是害怕漠北与大夏联盟,才想出迫害拉琪公主这一招。此话倒让这份伪证词可信度又增加了几分。
正德帝自然十分满意这个说法,可是漠北那边也不是傻的,还在继续与朝廷僵持。
“这可怎么办?”纪南音最后怎样了,霓云无所谓,可是漠北一直与大夏僵持下去,她的生意岂不是也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