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云绕过凌楚钰,直奔通往山洞的小路。
“他不会!”凌楚钰见她根本不听劝,一把拉住她,笃定道:“凌楚琰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一如十年前,凌楚琰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寒潭,不仅不出手不救,反正直接跑了。
他永远忘不了,他在寒潭中呼救时,凌楚琰那决绝离开的背影。
凌楚钰紧紧捏着霓云的手腕,几乎要将霓云的手腕给捏断,“四哥,可是没心的,他不会管你的……”
“他一定会去救我!”霓云一把甩开凌楚钰的手腕,没空考虑凌楚钰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心心念念都是去给凌楚琰通风报信。
凌楚钰只觉得霓云幼稚,冷笑了一声,劈掌将霓云打昏了过去,冷笑一声,“你才与他相处几个月,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羽族人骨子里都是冷血无情的。”
————
霓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噼里啪啦”篝火燃烧的声音。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不禁一阵瑟缩。
她还在荒郊,篝火的另一边,隐约看到一人的身影靠在石壁上小憩。
霓云的眼神亮了亮,旋即又暗了下来。
凌楚琰两兄弟的确外表有些相像,不过凌楚琰是外冷内热,凌楚钰却恰恰相反。
霓云叹了口气,撑着手臂坐起来。
凌楚钰也跟着坐了起来,“醒了?”
“你为什么救我?”霓云狐疑地看着他。
凌楚钰勾了勾唇,“本王在龙隐寺待了三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霓云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药人是你的?”
她把遇见凌楚钰之后的事,都梳理了一遍,从玉镯到《纪氏轶闻》、再到药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霓云不信。
凌楚钰习惯挂在嘴边的笑突然凝固了,“你竟是如此看本王的?”
“王爷太过神秘,霓云不能不小心。”霓云防备地盯着他。
凌楚钰隔着篝火,看她那张倔强的脸,愣了一下。
“你可认识纪乐瑶?”霓云没注意到凌楚钰脸上的表情变化,声音仍是淡淡的。
“罢了!乐瑶,你出来吧!”凌楚钰叹了口气,“她一直跟在本王身边,但山上的药人并非她所为。”
“门主,好久不见。”一个空灵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纪乐瑶一身南疆服饰,身上的银饰在篝火照耀中熠熠生辉,给她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门主英明,这么快就找到乐瑶的下落了。”
“你可认识纪雅兰?”
“不认识。”纪乐瑶眼光飘忽了一下,又怕霓云不相信,解释道:“我小时候被人追杀,后来就被殿下捡回去了,自幼跟着殿下,并不认识别的族人。”
霓云瞟了一眼凌楚钰,毕竟人家刚刚救了她,她要是再逼问反而显得自己太刻薄了,于是转开话题,“那么蛊术呢,你可听说过?”
纪乐瑶犹豫地看了凌楚钰一眼,凌楚钰则使了个眼神。
纪乐瑶便实话告知,“药人、蛊术是纪氏的禁术,纪氏世代行医是不允许用灵力伤人的,所以一般人是不允许学的。”
如此看来纪雅兰是认定了正德帝和云妃是她的仇人,才不惜破了门规,动用禁术。
想来她在落雨轩种下蛊毒,就是为了让蛊毒传回京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到正德帝身上。
若不是霓云误打误撞给正德帝下了重药,正德帝说不定此刻已经危在旦夕了。
也正因为霓云与凌楚琰破坏了纪雅兰的计划,且凌楚琰又是云妃的儿子,所以纪雅兰便将目标转移到了他们夫妇二人身上。
到底是谁告诉纪雅兰,杀害羽族的凶手是正德帝和云妃的呢?简直其心可诛!
霓云一想到纪雅兰那怨毒的目光,心中骇然。
“改日我再登门拜谢。”霓云福了福身,便要离开。
凌楚钰猛地起身,厉声道:“你还去找他?都一夜了,他根本没来找你,你还死心吗?凌楚琰就是个冷血之人!”
凌楚钰病恹恹的样子,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嘶吼。
这话像是说给霓云听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霓云肩膀抖了抖,根本不觉得凌楚琰不会来找她,而是在想都一夜了,凌楚琰还没找到她,会不会出事了?
霓云想到这,心里“咯噔”一下,拼命地往山洞的方向跑。
“死性不改!”凌楚钰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凉意。
难得他生出一丝怜悯之心,看来是喂狗了!
“在、在那边!”树林中忽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又有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斥道:“人都送你们眼前了,都拿不下,你们是不是男人啊?”
“小姐,您不知道,有个穿白衣服的,上来就杀了我们一个兄弟。”大汉愤愤然地跺了跺脚,一抬头正对上凌楚钰那双淡然的目光,“就、就是他!”
“钰、钰哥哥?”跟着大汉一起来的纪南音嘴角抽了抽。
不过凌楚钰向来温柔,纪南音是不怕的,上前娇滴滴地打了个招呼,“钰哥哥,你好久没去纪府了,南音可想你呢!”
“所以就来这儿找本王了?”凌楚钰勾起一抹笑意。
那张温润的脸映照在跳动的火焰中,纪南音忽而后背发凉,扯唇道:“钰、钰哥哥,你、怎么了?”
“本王今天不是特别开心。”凌楚钰柔柔地抚了抚纪南音的头,“要不,你让本王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