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凌楚琰刚抵达南疆边境的时候,就着人去查了桦城的事,后查出圣女年年都会钦点人用来祭祀。
凌楚琰当时也将圣女和纪乐瑶联系到了一起,因此曾写了封信给凌楚钰,让他保持警惕。
凌楚钰虽然不待见他四哥,但是对从小跟在他身边的纪乐瑶还是很上心的。
于是也暗中查了活人祭祀的事,发现每次他服药的时间和活人祭祀时间都很吻合,后来在他的不断追问下,纪乐瑶才坦白自己是用羽族后裔的心头血做药引,续着凌楚钰的命的。
凌楚钰知道这个信息后,不愿意再服药,身体状况才会陡然下降。
“原来如此。”霓云听到这,倒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这凌楚钰虽然对他四哥心怀怨恨,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以活人做药的事,他同样接受不了。
霓云暗自松了口气,见他神色还算平常,才缓缓道:“王爷可知,纪乐瑶还有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她想在祭典那日,用全羽族人的性命,换你一人之命。”
平砰——
凌楚钰手中的杯盏霎时落地,碎成了几片。
“原来她带我来玉龙城另有目的?”凌楚钰听了霓云的阐述,心中亦震撼无比。
“这疯丫头……”凌楚钰连连咳嗽,一声气都喘不上来。
霓云起身帮他抚背顺气,又递了一粒药丸,“王爷含在舌下,会好些。”
“多谢。”凌楚钰掀了掀眼眸,“此事,我会让纪乐瑶死心的!”
霓云颔首,但见凌楚钰眸光暗了一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王爷不必过于悲观,虽然换血之术行不通,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治你的病。”
霓云想了想,忽而眸光一亮,“对了,我有个师傅正在南疆,他医术特别厉害,没有他治不了的。”
“师傅?”
“对,师傅!”霓云看凌楚钰表情有些怪异,迟疑道:“王爷,认识我师傅?”
“纪霓云,又是你!”
此时,霓云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纪乐瑶见凌楚钰虚弱的坐都坐不稳,顿时双眼猩红,抽出匕首,“我要了你的命!”
“纪乐瑶!”凌楚钰用尽全力吼了一声,声音却软得跟棉花一样,毫无震慑力,“不……不准伤她……”
“我留不得你!”纪乐瑶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便是凌楚钰的话她也听不进去,锋利的匕首不留余地朝霓云刺过来。
此时,霓云和凌楚钰本就在角落处,根本逃不开纪乐瑶的刀锋。
刀锋直指霓云的胸口。
哗啦——
千钧一发之时,凌楚钰突然推了纪乐瑶一把,但他力气太小,那匕首仍有一半插入了霓云胸口处。
而凌楚钰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这股力道卸出来,他的身体顿时如一具空壳,嘴角的血一阵阵往外涌,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袍。
“王爷?”纪乐瑶扶住凌楚钰。
可是凌楚钰已经没了意识,胸口起起伏伏,不断呕血。
“王爷,乐瑶就是覆尽苍生,也一定救活你!”
纪乐瑶怒目瞪着瘫倒在地上的霓云,丢了个火折子到她身上,“是你自己找死!”
熊熊烈火顿时猛烈地烧了起来……
“我靠,杀人还放火!”
纪乐瑶走后,霓云猛地从烈火中跳了出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火苗。
“王妃没事吧?”阿玥从暗处走出来,心有余悸。
霓云摆了摆手,将匕首和胸口的护心镜一同丢了出来,“走,我们跟上去!”
另一边,纪乐瑶踉踉跄跄背着凌楚钰往小院后的一间密室走,身后是落下长长的一道血印。
“你不必进来了,老子不救!”密室里,一人冷哼道。
“师傅,求你救他!”纪乐瑶疯狂地拍着那石门。
里面的人影根本不为所动,缓缓抿了口茶,“滚蛋,谁是你师傅?”
纪乐瑶别无他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傅,要肯救他,乐瑶愿意以死谢罪。”
密室里的人不语。
纪乐瑶哽咽道:“师傅当年不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门主之位吗?怎么到徒儿这里,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密室的门猛地打开了,一袭艳丽衣袍的老者负手而立,“纪乐瑶,你叛出师门,不顾族人……”
“师傅,晋王无错!”纪乐瑶伏在老者脚下连连磕头,青石板的路被撞得“咚咚”作响。
不一会儿,纪乐瑶就皮开肉绽。
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丢了个药瓶到她脚边,“这药能保他一时,再多的我无能为力,赶紧滚蛋!”
“谢、谢师傅。”纪乐瑶抹了把泪,将药丸塞进凌楚钰口中,还想说什么,密室的门却轰然关上了。
纪乐瑶的脸旋即冰冷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呵,不用你,我也有办法救王爷!纪微澜你见死不救,等着后悔吧!”
……
过了一会,密室的门再度响起。
老者极不耐烦地打开门,但见纪乐瑶和凌楚钰又出现在门口。
“让你滚蛋!你怎么又回来了?”
“季一?”‘纪乐瑶’捏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季一就是纪微澜?好你个死老头,敢用假名字忽悠本姑娘?”
纪微澜凝眉,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纪乐瑶’,“你是……小叫花子?”
纪微澜话音刚落,霓云也拆了人皮面具,冲他眨了眨眼,“花公鸡,又见面啦?”
“咦?真是臭小叫花子。”纪微澜惊喜不已,胡乱地揉了揉霓云的头发,“你怎么在这?”
霓云嫌弃地把他推进了密室里,“你这花公鸡,越来越没节操了。”
纪微澜见‘凌楚钰’也跟了进来,警觉地暗自指了指。
阿玥也摘下来面具,对着纪微澜福了福身,“老人家好。”
“谁是老人家,你才老,你全家都老!”纪微澜叉着腰,对着阿玥劈头盖脸一阵骂。
阿玥自然没见过这场面,差点被纪微澜给吓哭了。
“阿玥,你去外面盯着。”霓云拦在纪微澜身前,“靠,你现在是被人囚禁了好吧,还耍个毛线的威风啊?”
“谁、谁被人囚禁了?”纪微澜梗着脖子,很是不服。
霓云耸了耸肩,懒得与他争辩。
早前几天,凌楚琰曾告诉过霓云,纪微澜就是季一,此人还是纪氏上一任门主,也料定纪微澜是被纪乐瑶囚禁了,流风为了自己师傅的安危,才会甘愿供纪乐瑶驱使。
刚刚在酒楼里,凌楚钰受了重伤。霓云料想纪乐瑶在如此紧急情况下,必然第一时间找纪微澜求助。于是霓云就暗自跟着两人,找到了密室。
等到纪乐瑶离开密室后,霓云和阿玥就易容成纪乐瑶和凌楚钰的模样找到了纪微澜。
“好你个老头,外面都快翻天了,你倒在这享清福?”霓云很是不爽,一把捏住了纪微澜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