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珩闭目,良久,长舒了口气,“罢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保重。”
阿玥目送凌宇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眼中再也没了光彩。
“阿姐,对不起。”江越扯了扯阿玥的衣袖,“你不会怪小越吧?”
阿玥摇了摇头,又问:“如果刚刚我决意与凌世子一起走,你会杀了他,对吗?”
江越眸光一晃,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阿玥也不是傻子,她哪里看不出江越眼中那一丝杀气?
想必殿外早就布满了江越的人,但凡阿玥要离开,江越一定会杀了凌宇珩,断了她的念头。
“小越,你做事是不是太极端了?”
“阿姐嫌弃我吗?”江越轻哼了一声,撇过脸,“既然如此,阿姐为何不离开?”
“你是我妹妹!”阿玥沉声道。
就是因为江越明显被祝骥给教歪了,做事不讲情面,不留余地,她才一定要留下来,帮助她。
她不能看着江越的路越走越歪。
“阿姐,索罗国政局复杂,又不像大夏漠北势力雄厚,不靠些极端手段,如何能让索罗国屹立不倒呢?”江越叹道。
“小越,你这话是歪理。”阿玥握着江越的手,“虽然我也不懂这些,不过凌世子跟我讲过一些治国之道,我们可以重头学,我们一起把索罗国扶上正路,不好吗?”
江越掀了掀眼眸。
她是不相信那些长篇大论的治国之道的,不过,她不想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的阿姐失望,便点头应下了。
离开阿玥,江越转身唤了心腹,“纪霓云到哪了?”
“长阳边境云溪镇。”
“很好!”江越扬起下巴,“让她和祝骥先玩玩……”
云溪镇
祝骥带着亲信,日夜不停地追击,在一处农庄上,见到了一匹战马。
“此处偏远,何来的战马?”祝骥手指一勾,亲信将农庄团团围住。
祝骥小心翼翼地靠近,“纪霓云,别来无恙?”
“摄政王?”霓云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反笑道:“边关战事还不够王爷操心吗?怎么有空来小镇上了?”
提起战事,祝骥一腔怒火上涌,猛地拧住霓云的手腕,“跟我走!”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
“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姑娘了。”
……
此时,一群庄稼人涌进了农庄里。
这些人提着鸡蛋、蔬菜等物,对霓云千恩万谢。
见着祝骥拉扯霓云,一壮汉立刻上去推了他一把,“你这人做什么?纪姑娘可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你敢动手?”
祝骥眉心一蹙,反问:“救命恩人?”
“是啊,纪姑娘帮我们一家人解了咒。”壮汉一脸感激,抹了把泪,“我当这辈子都闻不到米饭香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祝骥更为讶异。
当年羽曦下的诅咒,在云溪镇最为严重。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丧失了五感,没有嗅觉,没有痛觉。
祝骥曾布下公告,谁能治好云溪镇人,便赏金一千两,封为国医。
这些年有不少名医前来诊治,却收效甚微。
纪霓云刚刚到云溪镇,竟然已经治好了一部分人的病?
“羽族圣女传人,果然不同凡响。”祝骥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唯有羽族圣女,才能解开诅咒。
祝骥放开霓云的手,“你愿意治他们?”
“为何不愿意?”霓云松了松手腕,“摄政王一定要留我,也是为了让我给他们治病吧?摄政王何不直说?”
祝骥双目一眯,防备地盯着她。
纪霓云可是大夏朝的王妃,怎么会愿意帮索罗国民呢?这不符合常理。
“一码归一码,无论是哪国百姓,都是无辜的,不是吗?”霓云目光笃定,“我是医者,对于无辜百姓当然愿意出手相救,你何必要用强迫手段?”
“……”祝骥一时语塞。
在他的概念里,国与国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么可能互帮互助?
“你不信就算了,既然我到了此地,就会治好他们!”霓云不再搭理他,拂袖去了内院。
祝骥也跟了上来,却见满院的药罐,烟雾缭绕。
神医纪微澜也在后院帮忙。
后院里,还有不少百姓,排队取药。
“香薷,忍冬、辛夷……病患太多,药材要多备点。”霓云一边忙着熬药,一边吩咐道:“摄政王若带了人,也请他们一起过来帮忙吧。”
祝骥眯眼看着霓云忙碌的背影,半信半疑,对着心腹道:“让人去帮忙,另外,查查药有没有问题。”
霓云能治好村民病的消息,很快在云溪镇传开了。
慕名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也有邻村一些得病的百姓纷纷前来。
霓云和纪微澜两人,一直忙到天黑,才打发走了百姓们。
“我说乖徒弟,这样下去不行啊。”纪微澜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后院的凉椅上,“病人越来越多,祝骥这个狼心狗肺的,却不是真心帮忙?”
“他不信任我们,自然不会真心帮我们。”
“不对啊,这事到底谁帮谁啊?”纪微澜冷嗤一声,“明明是我们累死累活为他们索罗国好吧?”
“话虽如此,但此事羽族想撇清关系却难,倒不如治好了百姓,祝骥也不会一直追着咱们了。”霓云拍了拍纪微澜的肩,安慰道:“放心,这两天陆续有人被治好,祝骥就会相信咱们,也就会派人来帮忙的。”
“哎,老子就是觉得这样治好祝骥不甘心!”纪微澜愤愤不已,“说到底,羽族被灭,可是他从中挑拨的。”
若不是他当年搞出瘟疫,若不是他让羽族背锅,羽族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后族灭呢?
霓云眸光一厉,冷冷道:“我说过,一码归一码,无辜百姓要治,但他欠咱们的,也得还!”
纪微澜深以为然,又对着霓云使了个眼神,“你有没有觉得这所谓的诅咒有蹊跷?”
一来羽曦纵然灵力强大,可事发时,她远在大夏,怎么可能对索罗国动手。
二来若真是诅咒,怎么有的百姓中了诅咒,有的却没有。而且很明显,这五感尽失之症,只集中于个别地方,尤其以边境最甚,京都、长阳城内等繁华之地,反而鲜少有人患此症。
“我倒觉得像被人下毒了!”霓云眉心一跳,示意纪微澜不再多言。
他们只管治病,索罗国内政还是少参与微妙。
“指不定是谁针对祝骥呢,否则他怎么也得了此症?”纪微澜对祝骥敌意深重,只觉得他活该。
“不说这些了,乖徒弟,师父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