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别怕,我回来了。”凌楚琰用披风裹住霓云,飞身离开了火场。
“王爷!”凌楚琰的心腹见着他冲出火场,忙迎了上来。
“查,谁放的火,格杀勿论!”凌楚琰冷着脸,一双狼眼溢出嗜杀的光。
害他妻儿的人,他没兴趣知道来人身份,唯有死路一条!
“阿琰!”霓云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襟,摇了摇头,“先查清楚……”
凌楚琰眉心微蹙,还想反驳,可看着怀里的小人面色通红,双唇却毫无血色,微微颤抖,心下一软,“都听你的。”
凌楚琰沉声对着心腹交代道:“纵火之人先押下,容后再审。”
“喏!”众人退下。
凌楚琰带着霓云到了一处小院落,又打了水帮她清洗脸上的灰尘,全程没说一句话。
“阿琰。”霓云握着他的手,朝他眨眼睛。
凌楚琰这才无奈轻笑了一声,“临走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不要做危险的事。”霓云乖乖道:“我也不知道石头村会有危险呐,更没法算出突然下暴雨,阻断了回城的路。”
凌楚琰仍是不悦,在她鼻尖轻点了下,“你少拿话搪塞我,你呀,就是从不把我的交代放在心上。”
“夫君。”霓云自知理亏,声音软了几分,“夫君……”
凌楚琰暗叹了口气,将她压在两臂之间,“你竟没想过,若是你和安安有事,让我怎么办?我怕我会忍不住让整个村子陪葬!”
“我错了。”霓云在他薄唇上轻吻了下,“从今天开始,哪都不去,就好好养胎。”
“本王能信你?”凌楚琰僵着脸,冷哼了一声。
谁也无法想象,当他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瑟缩在熊熊烈火中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疼。
偏偏这种情绪,却又舍不得发泄在霓云身上。
他真恨不得拿个链子把霓云栓在身边,好让他能时时照拂。
可惜……他又不舍拘着她。
凌楚琰心中矛盾且自责。
“夫君……”霓云见这罗刹哄不好了,只好改变了战术,“我后背好像受伤了。”
凌楚琰瞳孔一缩,解开霓云的衣服。
白皙的后背上有一条烫得红肿的烙印,有些地方已经皮开肉绽。
“疼吗?”凌楚琰涩然道,其他的情绪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满眼的疼惜。
“其实还好,横梁砸下来的时候,被旁边的柜子垫了下,我就有些烫伤。”霓云冲着他粲然一笑。
若真伤的重,她也不敢拿这事在凌楚琰面前撒娇啊。
“夫君,帮我上些药吧。”
凌楚琰“嗯”了一声,取过瓷瓶来,手指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清凉的感觉渗进皮肤,伤口的红肿很快就消失了许多。
霓云缺氧的症状也慢慢缓解过来了,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查纪明宣的事,一路追查到石头村了。”凌楚琰庆幸不已。
若不是追查线索到此,恰好救了霓云,他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
凌楚琰眸光一深,薄唇轻吻住她后背的伤痕,细细密密的吻,轻柔且缱绻。
霓云忽而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后背一僵,脸也烧得滚烫,“你别,都是伤口……”
“我心疼。”凌楚琰吻过她的伤口,唇便一路往上落在她的脖颈上,“有没有想我?”
“想啊!”霓云攀住他的脖子,自知做错了事,这会儿嘴甜得跟蜜糖似的,“日思夜想的那种。”
几句甜言蜜语,凌楚琰哪还记得刚刚的气闷,轻笑道:“那亲我一下。”
“够不到!”霓云眨巴着眼睛,“我身子重,你俯下来点。”
这姑娘,惯会得寸进尺。
凌楚琰轻刮了下她的鼻梁,贴近了些,“让我看看有多想。”
“真想了。”霓云眼眶一酸,抬头吻住他的唇。
甘甜的气息慢慢席卷着凌楚琰的唇齿,春风化雨般,吹进了他心中最柔暖的地方。
凌楚琰忽而倾身下来,喉头一滚,“这小崽子,有时候挺碍事的。”
霓云轻笑了一声,“再坚持坚持。”
凌楚琰怂了怂肩,顺势也上了榻,从身后将霓云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小腹,“安安呐安安,父王可为你受了不少苦,以后可要孝顺你爹。”
“没个正紧。”霓云嗔怪道:“不如我给你纳几个小妾?”
“夫人舍得?”凌楚琰轻咬着霓云的耳垂,“我只要你。”
厚重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霓云耳边响起,霓云一个激灵,脸颊更烫了,咬唇道:“那你,接下来还要离开吗?”
“不了!”凌楚琰一想到霓云在火海里无助的模样,胸口一滞,心中已下定了决心:无论有什么事,都等陪霓云生产完再说。
这世间,哪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呢?
“只是我的身份,不好光明正大出现在玉龙城,送你回了行宫,我就在周围的住下,陪着你。”
有凌楚琰在,霓云心中踏实了许多,“那纪明宣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凌楚琰默了默,“可还记得连翘说,这些年桦城许多人都被烧死了?依我所查,这些人不是因为疫病,被纪明宣烧死的,而是因为……蛊!”
蛊?
霓云微蹙起眉。
依照当时刺客所言,纪明宣是因为控制不住瘟疫,才放火烧了感染瘟疫的人,并且压住了消息。
也因为如此,桦城民怨沸腾,当初才会去刺杀正德帝。
可依照凌楚琰所查,之前的推断又都被推翻了。
“纪明宣在南疆玩蛊虫?”霓云诧异不已。
“是祝骥!”凌楚琰咬着牙,“这些年祝骥一直想用蛊虫组建一直战无不胜的药人军队,所以一直拿无辜百姓做试验。”
“你的意思是,桦城百姓不是得了疫病,而是被蛊虫控制了?”霓云问道。
“确切的说,不是被蛊虫控制,而是被祝骥拿来当试验品了。”
想要控住蛊虫,组建军队,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祝骥想要成功,必然要用蛊虫做试验,因此南疆诸城的无辜百姓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而既然是试验,必然有试验牺牲品,这其中少不了百姓的牺牲。
霓云可以想象桦城这些年来遭受了多少苦难,“但是,纪明宣为什么要帮祝骥隐瞒呢?”
照理说,迫害大夏百姓的是祝骥,纪明宣只需要如实上报即可,为什么要替祝骥遮掩,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