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秋月将嘴里的酥糖吃完,柳钧忽地便拍了拍车轩,马车便停了下来。不出所料,柳秋月听见车夫下马的声音,柳秋月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和哥哥说清楚自己知道了什么,而且想要做什么了。
从前小的时候,只要是自己淘气,或是想要骗哥哥,就会被哥哥带到没有人的地方,细细的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样做,为什么要淘气。就算是自己怎么样的大吵大闹,都没有人看见。
小的时候实在是不能够明白,哥哥为什么那样做,后来长大了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在整个江南地区的人眼中,自己是哥哥的珍宝,就算是哥哥自己都不会说上半句重话,但是自己知道。
虽然哥哥是将自己当作是珍宝,但是因为娘亲与母亲去世的早,所以哥哥为了让自己健康的,正直的长大,从小到大没有少责备自己,可是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没有人的时候,相反自己想要怎么折腾,怎么驳哥哥的面子,哥哥都不会在人前驳了自己的米面子。
因此久而久之,众人也是明白,哥哥是无条件的宠着自己,而且自己是上官家说一不二的存在。由此,自己在江南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试图挑衅自己,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官员的,皇亲国戚的嫡女,也没有一个人对自己不尊重。也是因为哥哥这样的教导,自己虽然是被千宠万宠着长大,可是自己却不是那些桀骜跋扈的女子,而是众人口中十分的纯良的女子。
“秋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柳钧将酥糖一块一块的放好,便不再说话,柳秋月将一块酥糖拿起来放在了口中,“哥哥是说哪一件事情?若是盐务的事情,我早早的就知道了,要是说柳妍华的事情,我是今日才知道的。”
“就是柳妍华的事情。”柳钧说罢,也拿了一块酥糖放在口中,平静的看向柳秋月,“你是怎么知道的?”柳秋月叹了一口气,“哥哥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比柳妍华小几个月而已,也马上就要及笄礼了,怎么会什么都不懂呢?”
“所以,你今日去辅国公府中,做了什么?”柳钧伸出手也是拿了一块酥糖,放在了口中。不得不说,柳秋月的确马上就要长大了,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其实是自己不好,柳钧低头想了一想,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隐瞒过柳秋月,这一次没有告诉柳秋月,许是让这个傻妹妹有些担心了。
“哥哥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那我就说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吧。其实从母亲的琥珀簪子不见了,我就开始怀疑哥哥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毕竟这个琥珀簪子是母亲的遗物,是哥哥最重要的东西,必定是给了哥哥的心上人的。”柳秋月徐徐道来,柳钧忽地便有一种听了旁人的故事的感觉。
“可是,要是哥哥这一次真的认真了,为什么迟迟没有说出来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呢?就算是勾栏瓦舍的女子,又能够怎么样呢?哥哥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在乎他的出身呢?但是哥哥迟迟都没有说,那便是这个女子的身份更加的特殊。”
说道这里,柳钧忽地轻声一笑,“我的傻妹妹真的是长大了的,小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我的妹妹不要是个傻子吧,怎么那么简单的恶作剧都会被骗到。现在真是让我欣慰,我的妹妹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
“哥哥,不要说笑,你才是傻子呢。”柳秋月将柳钧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轻轻的瞟了一下,便继续说道,“那么我就在想,是什么女子呢?是什么特殊的身份呢?难道像是有一次,你喜欢上了一个巡抚的夫人,可是即便是那样,最后你还是坦坦荡荡的得到了那个女人的心。但是这一次,我从你的目光中,看出了你的失落。”
“哦?我的妹妹居然还学会了看人?那是不是我掩饰的技术下降了?”柳钧其实心中十分的慌张,但是还有一种忐忑的激动,既然柳秋月这样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东西的单纯姑娘都看出来自己将柳妍华放在了心尖上,那么柳妍华是不是也已经看出来了?
“不是,哥哥,是因为我太过关心你了,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伤心难过,你的高兴欢喜。”柳秋月说罢,直直的看向柳钧,“我之前没有敢于猜测是柳妍华,因为什么,哥哥也是清楚的。但是今日我看见哥哥从匆匆从江南回来,只是因为听说柳妍华在医阁因为劳累所以伤风晕倒了,我便知道了,哥哥心中的那个人居然是柳妍华。”
“居然是这样吗?那我还真是没有隐藏好呀。”柳钧摇了摇头,笑了一笑,柳秋月是因着这件事情知道的,那么就说明柳妍华定然是不会知道自己心中有柳妍华了,因为柳妍华甚至是以为他的晕倒,是自己下的毒。
“哥哥,你猜我想要说什么呢?”柳秋月看向柳钧,眼中满是紧张和忐忑,柳钧忽地便云淡风轻起来,“你是不会将我的事情告诉柳妍华的,但是你肯定是通过今日的事情,或是谈话,或是见过柳妍华之后,便不再喜欢他了,是不是?”
柳钧说罢,柳秋月便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虽然是我的哥哥,但是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就如同哥哥跟我说的一样,虽然我们是血脉至亲,相依为命,但是谁都不是谁的附庸,都是独立的。可是哥哥,我今日还是要说,柳妍华心中没有你,他只是关心上官家,或者说他只是在乎上官家的权势才会与你交好的。”
“嗯,我知道。”柳钧不禁苦笑,话音刚落便看见柳秋月一瞬间便变了神色,“哥哥你知道?”但是柳秋月说完这句话,忽地便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了,哥哥,我懂了。”柳钧将酥糖重新包好,拍了拍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