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时已是午夜。
沥青大道泛起淡淡白光,殷临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白近南从包里拿出手机时才发现于鹏天给自己打了将近三十多通电话,她对此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这就对了。
你也尝尝被别人冷暴力的滋味吧!
此刻的f市静谧无声,周遭的楼宇漆黑一片,只有立在路旁的路灯还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这样的光使得白近南脸上的绒毛也变成了金黄色,因笑容而微微眯着的眼眸更像是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
殷临眉心一跳。
白近南以前有这么美吗?
明明只是两年未见,他竟有些想不起从前的她了。
尤其是一向内向又容易怯场的白近南,今天大大方方地与自己跳舞,又在那么多专业画家面前创造出那副绚丽的油画时,殷临确然地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可是…
她又是为了谁才变得这么勇敢呢?
殷临第一时间想到了于鹏天。
莫名的,他觉得胸口堵得慌,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是在生气。
可他又在气什么呢?
于鹏天是她的男朋友,她为他勇敢,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在副驾驶上打盹的白近南要是知道殷临现在在想什么,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甚至可能还会语重心长地解释说:大佬,你别误会啊,我做这些,是要让于鹏天那只癞蛤蟆明白自己有多配不上原主这个白天鹅啊!
黑色漆身的迈巴赫犹如一支利箭,在大道中驰骋向前。
很快,他们就开到了榆华山庄附近。
殷临侧眸看她:“我送你上去吧。”
白近南却没有回应,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
顺着她的目光,殷临看到了那个让白近南目瞪口呆的人——
于鹏天站在榆华山庄的大门口,脸色比外头的夜色还要阴沉。
白近南表面装得惊讶,实则在心里乐开了花。
她早就料到于鹏天这种人被冷暴力后会沉不住气,而自己一夜没有和他联系,他更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肯定早就想来找人,却苦于不知道她和殷临在哪,只好直接来榆华山庄堵人。
她迅速地打开车门,装作开心地朝于鹏天飞奔而去:“于哥!”
于鹏天却抱着臂,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白近南见他不开心,便讨好似地去拉他的衣袖:“于哥,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跟你说,我被画境协会…”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于鹏天一把甩开。
路面有积雪,而白近南穿的又是高跟鞋,一个没站稳,便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在车里的殷临看见这一幕心里一紧,几乎要冲出来揪起于鹏天的衣领,质问他凭什么对白近南动粗。
“于哥,你…你别生气…”
白近南可怜兮兮地用一只手揉着红肿的脚腕,另一只手还执着地向于鹏天伸去:“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画画的事情,而且我也怕打电话给你,会不小心让你妈发现…”
于鹏天没有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向她身后的迈巴赫。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因为他看到了驾驶座上的殷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