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少年的死更惨烈的事情,在抗战的这几年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薛言燊也时常会受伤。
只是白近南每次帮他处理伤口时,他都一声不吭,似乎那些伤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一般。
有一次,敌人的子弹射中了薛言燊的左腿。
当白近南拿着医用镊子为他取出子弹时,明明他的额角都已经疼得满是冷汗了,可他依旧抿紧嘴唇,面无表情地承受着痛楚。
久而久之,他在军队中便有了“冷面将军”的称号。
可白近南却知道,薛言燊不是不怕疼,那是他怕她担心,默默地承受下了这一切而已。
战争到了最白热化的那一年,薛言燊不想再让白近南跟着自己吃苦受累,每日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便要她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村落里,等他凯旋后来接她。
白近南却笑着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不想走,你就不能赶我走…”
“何苦呢?”
薛言燊叹了口气,张开双臂用力地抱紧了她。
“少帅…你疼不疼?”白近南温柔地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如果我能帮你分担到一处的痛,那我待在你身边就是值得的。”
“你真傻,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
薛言燊将她抱得更紧,没有人知道,白近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那些艰难卓绝的日子里,只要一想到她在身边,薛言燊就能撑住所有苦难,继续奋勇杀敌。
对他来说,即使白近南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知道她在世间的某一处好好生活着,都能让他心里充满希望和慰藉。
她就是这么神奇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现在会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可战争是那么的无情,子弹和炸弹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刻意避开你。
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于战场上,又怎么敢轻易地开口说爱,害得白近南为他拖累一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近南捧着他瘦削的面庞,认真地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一生中只认定一个人。就算你战死在沙场,我也绝不会再嫁,薛言燊,你明白吗?”
薛言燊一怔,眼底滚下一滴热泪:“你真的…很傻。”
在战场上被刺刀扎进胸口都不吭一声的人,却会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滚下热泪。
薛言燊把头靠在白近南的颈窝上,眼泪便顺着他的脸庞,流向了白近南的锁骨处。
滚烫。
炙热。
那滴泪,凝结着他心中对白近南的所有情愫。
他的志向、他的愧疚、他的伤痛,她全都懂。
漫长的战争岁月里,两人之间的情感羁绊越来越深,他们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爱情,变成了生死相伴的革命情谊!
当时的神州大地上,有无数的人也和他们一样,为了大家而舍弃小家,甚至不惜舍弃掉自己的生命!
凶残的侵略者被有血性的中华人民吓得节节败退,胜利的荣光即将照耀在这片满目疮痍,却依旧美丽的中华大地上。
这夜,薛言燊凝视着天上的一颗星,目光深沉:
这场战争终于快要结束了,黎明的曙光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