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抱着账目表，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假笑。
“劈得好！这种无理取闹的小人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这点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
面对着递过来的账本，陆初语勉强挺直了腰杆夸章尧。
但是一想到五两银子守财奴特性大发，突然觉得心里一痛，看了一眼风止崖，后者看着她默默地掏钱。
一行人走出酒馆，陆初语突然凑近风止崖。
“嗯？”她的手忽然环上了自己的腰，风止崖耳后倏然便红了，刚要说什么，陆初语就将钱袋子拿走了。
“一、二……”
看着陆初语将袋中所剩无几的银子数了好几遍，风止崖无声地笑了笑，拿过银袋子：“再数也多不了。”
陆初语看着章尧，认真地商量：“下次，咱们吓唬吓唬人就行了，别伤了物件。”
“那砍人？”章尧并不懂。
“不不不！”陆初语连忙摆手：“我是说不要真的砍，你下次拿剑出来比划比划吓吓他就好啦。”
章尧听得似懂非懂，被风麟羽拉着讨教所谓的剑法。
晚风轻拂，街上行人脚步都不约而同慢了下来。
“你不会觉得我抛头露脸丢人吗？”
陆初语想着方才赵铁柱的那番话，不管怎么说，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人家都是酸儒书生，风止崖读的书也不少。
“你有胆识有谋略，懂得行商之道，怎么会丢人？”
风止崖笑着拍了拍自家夫人的小脑袋瓜子：“得你是我三生有幸。”
夜风无声，陆初语听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的声音，真挚的情话最撩动人心，风止崖却并不知道自己掀起了惊天骇浪。
“那你背我回家吧。”
陆初语眼神狡黠，垫脚忽然扑倒了风止崖的背上，后者下意识楼住她怕她摔下去。
“我脚疼。”
陆初语有些无赖地撒着娇，风止崖无奈地笑了笑，将她往上送了送，背着她往家走。
……
风麟羽一早就被送去了学堂，没了孩子在家捣乱的陆初语看着在书房整理书册的风止崖，小心思又涌了上来。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在下巴上，眼巴巴地看着。
“你要是无聊，我帮你找几本书看看？”
风止崖被她盯得失笑，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将书册码齐。
“不用，我待会儿要去跟赵亦商量店面的事情。”
陆初语摇了摇头，风止崖并不热衷于经商她也不希望强迫他，他喜欢读书她一个小财迷却花了大把银两搜罗了好些孤本。
“赵亦？”
风止涯手中的书一愣。
“嗯，我看了一处铺子。”陆初语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赵亦拎着些蔬果上门，陆初语也不避讳，拉着他便在书房探讨起来，正好也问了问风止涯的意见。
“铺子我看了几家，东街那边拐角是最好的，周围不少都是玉石店铺。”赵亦喝了口茶，笑起来一双细小哦的眼睛眯成一条缝：“cbd商圈你懂吧，富婆多，商机也好。”
“哦？”
陆初语秒懂他都意思，拿过地形图看了看，上面是赵亦用简体字标注的街上各个店铺的情况。
“那地段好租金应该不低吧。”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直播，实体店的话付出的成本可就要多很多了。
给富家小姐们做定制固然是陆初语的主打方向，但是她更想做一个像电视剧里那些绸缎山庄，四方来钱。
“害，哪儿用什么租金。”赵亦最擅长跟人打交道，几天功夫就已经摸得门儿清：“直接买下来就可以了。也不贵，一个铺子不过七八十两。”
“七八十？”守财奴陆初语看了一眼管钱的风止涯：“咱们现在家底掏空够吗？”
风止涯不紧不慢地理着书：“差不多够。”
他抬头瞥像赵亦，话确实对陆初语说：“但是那样你第一个月的月钱了给不出去了。”
赵亦的过分热情让风止涯很不舒服，但是偏偏陆初语被自来熟的亲切蒙了眼，并不多想。
“要不杀杀价？就跟老板哭穷？”陆初语沉吟片刻，她确实还没办法做到孤注一掷将钱全部压进去。
“你再考据多看几家也不急，又不是跟你直播上货321就拍没了？”赵亦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谈笑着。风止涯拎了茶壶出了书房，背影有些落寞。
赵亦来去匆匆，商量了去发展几家供货的蚕户，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在正院找到风止涯时，他默不作声，陆初语探过头去嬉笑：“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还不放心呢？”
“眼皮子底下我也听不懂，你们只管说就好。”风止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嗯？”
陆初语后知后觉，方才自己确实说了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
以前她一个人说风止涯还会问什么意思，如今看到有另外一个人能够懂她奇奇怪怪的话自己却不明白，怪不得情绪不高涨。
眸子一动，陆初语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夫君，你听过一句话吗，活到老，学到老。”
陆初语拉过风止涯回书房按在座位上，提起毛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cbd三个字。
“这是一种番邦文字，”陆初语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有没有人说英语，只能大概模糊解释：“这个呢就是一个固定的缩写，意思就是咱们镇上那些店铺人流来往的中心。”
“我也是偶然习得。我教你，你这么厉害一定学得比我当初快。”
陆初语拉着风止涯，忽悠道：“以后，你学会了，这就是我们俩的秘密语言了。”
“赵亦也会。”
风止涯心动了一瞬间，但是想到这份秘密里还多了个电灯泡还是很不爽。
“他只会写皮毛，不用管他。”
陆初语故意板着脸：“你不想学吗？”
风止涯妥协地作正：“夫人，那我们从何学起呢？”
“自然是从打招呼开始学起，”陆初语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读纸上的字：“爱——拉屋友。”
风止涯看她笑成月牙的眸子。有些狐疑，但还是半信半疑地跟着念一遍。
他发音还算标准，陆初语憋着笑，叮嘱：“今天就学这一个，你先练着怎么写，以后跟我打招呼或者写信，都要先说这个。”
“爱拉屋友。”
风止涯定定地看着陆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