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着点了点己方仨人:“胡菀被你骗钱跳水自尽,所幸被救。我来呢,是因为我的声音,他来呢,是为了人命官司,还有他——”
她最后点了点赵亦随口胡诌道:“他也思慕胡小姐,但是你骗人骗钱骗心,他想揍你。”
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要揍自己,陆奇睁大了眼睛:“你们能拿我如何!钱是她自己要给我用的!也是自己要与我住一处……”
“不拿你如何。”
风止崖的眼神冰冷:“你说钱是她给你的,但是她说钱是你抢的,此为一罪。你谋财还轻薄于她,此为二罪。期间她未曾回家是被绑架,此为三罪。”
“你是不是听不清人话!都说那是她自愿的。”
陆奇将杯子一摔砸落在地,陆初语眉头一挑笑嘻嘻补了一句:“这杯子起码二两银子。”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风止崖不疾不徐:“她若要告你,你本贫穷如今却逛花楼,此证一也。她与你同住有人瞧见,此证二也,她悲痛欲绝跳河自尽此证三也。衙门要依例将你押入牢中,审讯过堂,若是不招——”
他轻描淡写道:“就把牢中刑具都过一遍。”
一番话说来,陆奇脸色灰白一片,他硬着头皮:“你屈打成招……我可以去告你。”
“状告朝廷命官要去京中找三品以上大员共同递状。”
风止崖提醒着,赵亦在旁边幽幽补刀:“他若想,怕是你一辈子都考不去京城。”
风止崖虽然想要辩驳自己并不会干那种事情,但是还是收住了嘴。
陆初语有些惊讶地看着风止崖,自己还从未见过他这么犀利怼人的模样。
眼看着陆奇扛不住,终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你们想要我如何……”
“也不如何。”陆初语向来不喜欢逼人太甚,她微微弯腰看着陆奇的眼睛:“你欠钱就还钱,但是这骗去的钱还也是要有利息的。”
“利息?”
“对啊。”
陆初语也累了,站起来道:“她一共给了你五十两白银,一日两钱的利息,你若不还……”
她微微思忖,若是去书院闹,怕是只会被当做风流韵事,还会把胡菀的名声败坏,俗话说书生最怕地痞,陆初语当即指了看起来一脸痞气的赵亦:“他就每日带人去找你。”
赵亦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顺着接了下去,眯着眼笑混像个地痞流氓:“我认识个老爷超级喜欢你这种白面书生,你若是想赖账,我也有办法把你绑了去卖身还钱。”
果然,对于这样的无赖陆奇显得没有办法,他僵硬着身子点了头。
临走前,陆初语让赵亦顺走了陆奇身上所有的银两。
“留一点给我……我钱还没给……”
陆奇铁青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跳,但是又不敢动手,毕竟他一个文弱书生什么武功都不会。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陆初语晃了晃手中空空荡荡的钱袋子给他丢在了地上,与风止崖三人走了。
回到医馆将银两给了胡菀,她听了事情的始末时,又哭有笑。
“姑娘,这种渣男你摔了是好事。”
赵亦显然对这种梨花带雨的姑娘都没有抵抗力,只能低声安慰道。
“我已失了清白……”
“这有什么关系?”
赵亦耸了耸肩似乎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看开点儿,真男人哪里会在意这种事情。”
“既然你不介意。”
陆初语从药童手中接过药递给赵亦:“那你就把她带到你家去吧。”
“我?”
赵亦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一下子把那包药丢到一边:“你疯了,我带个姑娘回去,我爹娘不得弄死我!”
“我相信你的人品,”陆初语笑着拍了拍赵亦:“说不定你能说服他们。”
闹虽是闹,胡菀还是暂时跟着陆初语回了家。
陆初语本意是想要让她回胡府的,但是胡菀直说自己没脸见家人,便只能由陆初语领回家了。
晚饭时分,橙红的云映得天空都亮堂了许多,陆初语在厨房里面做饭,胡菀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你要是想帮忙……帮我接盆水烧着吧。”
陆初语正在炒菜,递了个大锅给她。胡菀接过大锅,舀了半锅水想要抬起来的时候却抬不起来。
听着身后因为用力发出的声音,陆初语弯了弯嘴角。
“我现在算是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了。”陆初语接过锅放在小灶上,转身继续炒菜:“若说琴棋书画的可能不如你,这些你还是别干了。”
“我的琴棋书画也一般。”
胡菀愧疚地叹了一口气,退到门边为了不挡住陆初语,她倚靠在门框处:“从小姐姐就样样都比我好,我便所幸不想学了,没想到如今连个傍身的本领都没有。”
陆初语盖上锅盖焖煮后,打量着她。胡菀比陆初语高了半个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大只,虽然按着这个时代的审美没有那么娇小柔弱,但若是在现代上镜一定很好看。
她突发奇想让胡菀给自己的招商比试当模特,但也知道她现在厌恶露面也只能作罢。
“不一定那样的才叫本事。”陆初语拿着锅铲晃了晃:“比如我,也不过是个买衣裳的罢了。”
“可是你的衣裳很好看,我听人说你要去参加胡人的那个购衣的比试。”
胡菀目光有些羡慕,看着陆初语:“你的衣裳我能看看吗?上次让你啊做的嫁衣……我还没看到,怕是这辈子也没机会穿上了。”
“衣服还没做完,先吃饭吧,待会儿给你看。”
吃完饭,陆初语把所有的鸭绒都塞进了衣服里面开始缝纫,胡菀在旁边一直啧啧称奇。
衣裳因为填充了鸭绒显得十分蓬松,但是又因为羽绒的原因很轻巧。
对于从未见过羽绒服的胡菀简直就是一种新奇的东西,陆初语把衣服全部都和缝缝好,拎着衣服瞧了瞧,最终还是决定让胡菀穿上。
胡人常年生活在北方,体格比一般的中原人都要宽大,胡菀穿更有效果一些。
“来了。”
换完衣服的胡菀进屋,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几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