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言早就料到白落竹会整一些幺蛾子，冷眼看他，他倒是要看看白落竹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比较方法。
张妈妈不同意了，“白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降了三成，长孙公子也降了三成，毫无疑问，我自然是选长孙公子的。毕竟长孙家给出的价格还是最低的。除非，你们白家也愿意再让几分，我才会考虑你们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必要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场面话，还不如说点实在的。
指尖放在桌上轻敲，白落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张妈妈，你们怡红院与我们白家都合作多少次了，不需要我专门拿出来说吧？在这种情况之下，你竟然还在一心只考虑银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都是生意人，我也有我的难处。”张妈妈不想因此得罪白家，两家到底如何选，她想得头都已经大了。
“那么张妈妈问过那些姑娘们的意见吗？”
“姑娘们的意见？”这下反倒是张妈妈不知道如何回答，姑娘们的意见重要吗？她才是怡红院的老板，何必去听姑娘们的意见如何？
白落竹的指尖从桌上移开，落在软玉身上，“软玉不如说说，喜欢的是我们白家的流光纱还是长孙家不伦不类的东西？”
软玉瞥了眼张妈妈的神色，两家都不是她能够随便得罪得起的，但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出心里话，“就是，奴家个人会比较喜欢白家的流光纱，在光下真的很美，要是穿上舞一曲，必定令人见之难忘。当然，奴家这么说不是贬低长孙家布匹的意思，只是相比较之下，有更喜欢的而已。”
白落竹自豪的抬着下巴，笃定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他们肯定会同意，“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把我的想法一起说了。张妈妈不知道如何选，不如让楼中所有的姑娘们来选，看看是更喜欢我们白家的流光纱还是喜欢长孙家的残次品。”
长孙无言坐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别一口一个残次品，你们白家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儿去。”
“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好还是不好不是我们说得算，不如听听楼里的姑娘怎么说。”白落竹不禁感慨，自己还真是聪明，竟然相处这么好还公平的办法。
长孙无悔抱着自家的布匹，情绪有点崩溃，“你们家的布是白落灵设计出来的，用的肯定是上好的天蚕丝，我们家的布怎么能比得过？”
话音刚落，白落竹抚掌大笑，“还没开始比，你们长孙家的就打了退堂鼓，不觉得可笑？要是不敢比，抱着你们的破烂玩意儿赶紧滚出怡红院。这怡红院的生意和你们没关系。”
长孙无言反而稳稳的在椅子上坐下，“怎么比？我并不觉得我们长孙家的布匹会比你们白家的差。看来外面的人对我们长孙家有很大的误解。我们长孙家也需要这么一场比试来让我们正名。”
“还想着正名？你们配吗？”白落竹示意张妈妈赶紧拿笔墨纸砚来，在纸上写清楚比试的规则条目，到时候谁都别想赖账。
长孙无悔不太想答应，觉得太麻烦，拉着长孙无言走到一旁，“比什么比？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白落灵设计出来的流光纱？”
说完，他嫌弃的看着怀里的布，他们长孙家怎么能没落到这种地步。
长孙无言看三哥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三哥没听见白落竹怎么嘲讽我们的？你要是就这么不战而败了，我们长孙家的面子往哪里搁？以后我们长孙家还怎么在京城做生意？”
长孙无悔受不了这种委屈，但更加接受不了丢人，“怡红院的生意不做那就不做了，我们还可以和其他的人谈……”
长孙无言冷眼扯过他怀中的布匹，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你看看，我们这一批的布是模仿流光纱制作的，也就是说，在明知道白家和怡红院的生意即将黄了的情况下，我们加急做的这一批布，为的就是在白家出手之前抢下这一单生意。我们家做的这一批布，颜色轻浮，谁家的良家姑娘会选择我们的布？简而言之，如果我们这一次没有办法和怡红院谈成生意，这一批布便会囤积在仓库，除此之外，我们还会亏损一大笔银子。毕竟当初下令做这些布的时候，是三哥你亲自点头的。前期的银子不够，还是我们长孙家去当铺典当了房产换来的。如果没有成功将这一批布料卖出去，我们长孙家的祖宅都会没了！”
当时其实他并不同意做这一批高仿的流光纱，但三哥信誓旦旦，说是他在怡红院的老相好听见张妈妈和白落灵的谈话，白家不愿意降价，这笔生意谈不成。
说是只要我们能够做出流光纱的高仿，就能够拿下这笔生意，狠狠的赚上一笔。
眼看着今日就要成功谈成生意，却碰上了来搅局的白落竹。
他们长孙家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要把生意谈成。
“那你说能怎么办？布做都已经做了，怎么能够说服张妈妈点头买我们的布？”长孙无悔把布塞到她的怀里，两手一摊，表示这件事他不想管了，“祖父让你跟来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而是来帮我出主意的，事情最后要是发展成根本无法控制的局面，也有你的问题，你别想摘干净。”
长孙无言垂眸沉默许久，不想搭理这个出了问题只想躲的三哥，回到谈判桌。
“来聊聊怎么个比试的方法。”长孙无言唯一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你们白家真别太自信，到时候流光纱输给我们，可是很丢人的。”
白落竹掏了掏耳朵，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输？我白落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输这个字。倒是你们长孙家，到时候别输不起哭鼻子。”
眼看着双方又要吵起来，张妈妈好言相劝，“既然双方都同意用比试的方法，我自然也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