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灵走上前,帮他收拾倒在桌上的酒瓶,其实她有一点洁癖,特别是当看见酒瓶乱糟糟的摆在桌上时,还有一些酒水渗透到她专门铺的锦绣长绒的羊毛毯,她有些嫌弃的瞥了宋止一眼。
喝酒喝得迷糊的宋止恰好抬眸,就看见她嫌弃的眼神,瞬间有些清醒的抓住她的手,“落零,我想你了,所以来见见你。”
“我们昨日不是才见过?”白落灵的眼神被发现之后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依旧温温柔柔的和宋止说话。
宋止长相声音都还好,最多中上水平,但胜在家世好,使得他身上多了几分贵气。
“你没有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宋止自嘲一笑,又喝了一口酒。
“和你说了喝酒伤身,要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要喝酒了。而且喝酒还容易误事。”白落灵收拾得差不多,打算起身净手,却半路被宋止拽了回来。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宋止的眼既迷离又深情。
但白落灵却觉得躺在他怀里的姿势不太舒服,稍微挣了挣,“你直接说就是,这又是闹哪一出。”
“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成婚了。”
“嗯。”
“但我为什么感觉你离我特别远?”宋止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受伤。
“你的感觉错了,我如今就在你怀里,不应该离你特别近吗?”白落灵一直都不太喜欢与他讨论什么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
她觉得矫情。
只要宋止一开头,或者是一有说这种话的苗头,白落灵便会残忍打断,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宋止的手虚虚放在她的胸口,“我说的是心的距离。”
白落灵受不了了,直接将其推开,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头发,“心的距离你也能感受得到?我看你是被神棍糊弄多了吧?”
宋止继续自嘲一笑,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说道:“你说神棍,还真说对了,神棍说,你心里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
白落灵看他手中翻出一幅画,那副画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一直保存得很好。
像往日潮湿下雨的时间里,她会将这幅画好好的收藏起来,不会让潮湿沾染上它一点。
当他将熟悉的画拿出来时,白落灵终于大惊失色,“你怎么能随便动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们即将是夫妻,一幅画而已,何必这么紧张,我打开来看看,到底画的是什么东西,才让你这么紧张。”宋止打开画的动作很粗鲁,脸上还带着一分报复的快感。
“住手,别碰它。”白落灵完美的面具消失,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画展开之后,出现的是一位俊俏的能令山河变色的少年郎。
但那画也被桌上来不及收拾的酒水浸湿了。
白落灵眼眶有些红,她愤怒的将画抱回怀中,“你到底想怎么样?动我的东西还不够,还说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话。”
宋止嘴角勾着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画中的男人是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长孙无忧吧?”八壹中文網
“和你有什么关系?”白落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若说之前对宋止还带着一丝联姻关系的假装,那么此刻,她连装都不愿意再装一下。
“怎么与我没有关系?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一切我都要了解。”宋止嫉妒长孙无忧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竟然能够在自己未婚妻的心中住这么长的时间。
“了解?你想听什么?”白落灵的眼神再次变得默然,“你与我说那么多,我就一定得回答你?未免太过于可笑了一些。若说真的成婚了,你这样说我会生气。如今我们的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你哪儿来的资格质问我?”
“白落灵,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宋止起身,指尖指着白落灵的鼻尖。
在身上高完美的碾压白落灵,但对方的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他。
“对我好就是乱动我珍视的东西?”
“你要是想我们好好的,就把那幅画烧了,再过几日我们就成婚了,我不想看见自己的夫人心里装的是别家男人。”
“你能不能别在我这儿发疯?要是要发酒疯,回你们宋家去发。”白落灵心疼的擦去画上的酒渍,但已经擦不去了,成了永久留下的痕迹。
这一刻,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毁了她最后的一点念想。
她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好好怀念下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这些人偏偏要把她的心剥开,然后不让她好过?
她白落灵又做错了什么事儿?又对不起什么人呢?
“你给我一个答案,你到底是爱长孙无忧那个死人,还是爱我?”宋止的语气再次变得卑微起来,他喜欢白落灵很久很久,小的时候就喜欢。
但他们宋家一直都不上得了台面,而且他从小资质平平,也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优点。
在长孙无忧那样的天之骄子的衬托之下,他更像是一颗低到尘埃里的沙砾。
但白落灵又那么的耀眼。他做梦就想着娶白落灵为妻。
但白落灵与长孙无忧有婚约在先,再加上长孙家比他宋家厉害得太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白落灵。
不知道是不是连天都在眷顾他,长孙无忧在十年前突然出事,那婚事也就作罢。
再后来,长孙家一日不如一日,宋家奋起直追,白家有需要宋家的地方,就同意了将白落灵嫁给他。
他开心不已,想着多年的美梦终于成真了。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白落灵的心里一直有那个男人的位置。
而且一直都没有忘记,还一直明目张胆的喜欢着。
这让满心都是白落灵的宋止如何接受?而且他宋止对白落灵好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死人?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也说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别闹。”白落灵是很理智的,她不会因为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影响了两家的婚事。
她作为一个女子,可能会愤怒,但作为白家长女,她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