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热辣的舞蹈挑战着所有人的神经,就连女子都看得目不转睛。
珍珠进了宋家之后,从头到脚的换了一身装扮,再加上宋家是做衣裳生意的,所以什么衣裳贵、什么布料好就往身上穿,头面也是用最贵的,走起路来花枝招展。
怡红院的活动她肯定是要来凑热闹的,不过一开始其实是想陪着宋公子随便走走,也好坐实她的身份,让曾经院里头看不起她的姑娘们开开眼。
但她刚下轿就撞见回程的宋止。
她立马扬起一抹娇笑,“夫君……”
宋止连脚步都不愿停一下,要不是珍珠恰好挡在他跟前,挡住了她的路,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必要。
宋止瞥了她一眼,珍珠眼中迸发出来的是巨大的惊喜,“夫君去什么地方?前头的比试要开始了,夫君不去看看吗?”
男子一开始的神情是愕然的,好像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只有听着她一声声的叫着夫君,他才记起,这位是他前几日纳的妾。
从那日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而且那天他喝了不少的酒,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变来变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家中多养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兴趣。”宋止敷衍的说了句便越过她离开。
立在原地的珍珠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心中满是失落,她走走停停瞧见宋雅致,便扬着谄媚的笑凑上去打声招呼。
“妹妹,你也在这儿啊?”
宋雅致正对着云池世子说着小话,突然被人打断,心里难免有不满,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哥哥亲娶的妾侍。
云池温和的看着来人,询问宋雅致,“此人是?”
宋雅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不认识。”
珍珠僵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剩下的所有时间,根本看不进去表演,只觉得如坐针毡,好像所有人看她都不怀好意。
侍女替她不值,“姨娘好歹是宋家的一份子,宋姑娘怎么能直接说不认识?而且在这外面,面子总得过得去啊。”
珍珠心不在焉的搅着帕子,“听说宋小姐娇蛮跋扈,素来是个眼高于顶的性子,她会这么说不奇怪。算了,以后会好的。”
她目光投向台上,看到许多曾经无比熟悉的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至少,我比她们过得好,不是吗?”
侍女笑答,“的确,姑娘如今已经过得很好了,至少不用对那些恩客卖笑。而且只要伺候好宋公子一人就好了,听说白家姑娘,也就是未来的主母,是个极好相处,也很好说话的人,姑娘还真是有天大的福气。”
听她这么一说,珍珠的心结打开了一些,“不说了,看表演吧。”
台上陆初语跳得真火热,将现场又推上了一个小高潮。
侍女鲜少出来参加盛典,看得目不转睛,询问珍珠,“怡红院的姑娘个个有绝技,这位姑娘的身段还有舞姿,天底下仅此一家。看来怡红院的姑娘都是卧虎藏龙呢。”
珍珠搅帕子的动作慢了下来,疑惑道:“难不成是新来的姑娘?我们怡红院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姑娘……”
她在怡红院多年,对在里头伺候的姑娘了如指掌,从未见过台上跳舞的这一个。
那么她会是谁?
宋雅致看着台上的表演脸都绿了,“我们桑榆的国风还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吧?随随便便就穿成这种衣裳舞蹈,真是不要脸。世子觉得呢?”
云池摇着扇子,脸上衔着的是风轻云淡的笑意,“我倒是觉得这舞风大胆有趣,之前从未见过。怡红院的姑娘们个个长袖善舞,次次轻歌曼舞,一开始倒还觉得不错,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不如看点新鲜的,也不白费来这么一趟。”
宋雅致听出来云池对台上的人很欣赏,面上不愿表现出什么,心里倒是嫉妒得很,不就是热辣的舞蹈吗?回去之后她也学,学了之后便跳给世子看。
“刚才那人你当真不认识?”云池瞥了眼在不愿意坐着的珍珠。
在云池面前,宋雅致可不敢随便撒谎,“本来就不太熟,是我哥哥新纳的妾侍,叫做珍珠,也就那么一回事吧。怡红院的姑娘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比她们自己还要清楚。也怪哥哥喝酒误事,惹上这样的狐狸精,平白脏了我们家的门楣。”
云池但笑不语,对别人的家事没有评论的兴趣。
长孙家中人的反应竟比旁人还要激烈。
“天呐,那劈叉,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动作吗?”
“这速度快的,衣裳竟只剩下一道剪影,太可怕了。”
“这舞是真的好看,我可以看一辈子。”
“没想到陆姑娘多才多艺,有这才艺,在家带孩子未免太屈才了。”
“我感觉……我们好像是要赢了……”
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不错,很有才华,很有想法。”
乐声逐渐趋于平和,陆初语的舞蹈也慢了下来,最后从铁杆上慢慢滑下,双手扯着裙子鞠了个躬便走了。
刚进后台换衣裳便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有些哀怨的摸了摸额头,抬头一看,眼里迸发出光,直接上手搂住对方的腰,懒洋洋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风止崖脸色不太好,褪下外套架在她的肩上,不准自己的女人随便被旁人看去。
跳完舞本就热,披上这衣裳更热了,陆初语不舒服的说道:“太热了,你又给我穿一件,会中暑的。”
“不可。”风止崖垂眸盯着她,不理解她是不是不太聪明,所以才看不懂他眼中深深的嫉妒。
陆初语本来想脱的,因为他这句话,乖巧的将衣裳穿着,“你怎么在这儿?”
“今日来了许多皇亲国戚与世子,巡防营得守着这一片,不能乱了。大老远看见你在台上,旁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风止崖当时气得想将她从台上拽下来,最后还是被理智所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