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崖虽然擅闯宫中,犯了错,可其中又有秦王将他引进,这错也得对折。”
“他将陆语初带走,虽是违背母后的命令,念在陆语初也受了该有的惩罚,此错也得对折。”
“这样吧,罚他三年俸禄。母后觉得此事可行?至于秦王和云池同样如此。”
“哀家……”
国师上前一步,对太后福礼道:“太后娘娘用尽心血,是花的福气,臣愿意亲自替太后娘娘重种几株。”
“国师。”太后眼神落在国师的身上,有些微妙,她没有想到国师竟然会替风止崖说话,心中忍不住一凌,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戒备。
陆语初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茫然四顾,伸出脚试探地走出一步,忽然听见鞋底触碰石子,随即落于深处。
陆语初惊吓的向后退了半步,有一股罡风从面前刮过,从深不见底的悬崖向上席卷。
陆语初想也没想,扭头变跑,却忽然踉跄摔在地上,似是有无数的触手从悬崖下伸出,绞在她的脚踝,不停的向下拉扯。
陆语初惊叫出声,拼命的挣扎。“语初。”一道低沉痛苦的声音在远方唤起,陆语初望向四面,可却什么都看不见。
声声呼唤如同挖在心上,她忍不住张口问道:“是谁在叫我?”
一道亮光从天际投下,照明了陆语初的脸颊,陆语初抬头,刺骨的雨水落在她的面上。
“语初。”风止崖感觉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指微微一动,立马惊醒,脱口而出的唤道,随即起身去看陆语初的动静。
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又缓缓地睁开一条缝,陆语初当看见,悬在自己脸前的面孔时,有些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她手抬起一半,被人重重的捏住,风止崖一直神情不显得面色,刹时像要崩溃一般发出变化,眼低更是晕出水汽。
风止崖将陆语初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侧脸埋在她的手心里,陆语初不一会的功夫,便察觉自己手心一片湿润,他轻轻一动,对风止崖哑声说:“我回来了?”
“还没有。”风止崖遮掩的将头侧向一边,撩起袖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背对陆语初起身说道:“我替你倒杯水。”
落荒而逃的走向桌边,陆语初看着风止崖宽厚的背景,脸上露出一个羸弱的浅笑。
她对风止崖清了清嗓子说道:“止崖,你在这里守了多少时日。”
风止崖拿着杯盏走到陆语初身边,扶着陆语初替她润了润嗓子,之后才说:“你已经昏迷三日。”
“这么久。”陆语初抬起手摸过风止崖的下巴,轻笑一声:“我就说,你的胡须都长出来了。”
“是吗?”风止崖愣怔一下,脸上又露出欣慰的笑,“可是我舍不得离开,我怕我一离开。”
他停顿,责恼地盯了陆语初一下,低声道:“你怎么进了一趟宫,光是让我担心受怕。”
“如果你真的出事,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是想丢下我……”
“我自然不想。”陆语初对风止崖叫苦:“我刚刚昏睡的时候,便听见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这不赶快醒来,生怕我要是醒晚,夫君你会惩罚我。”
她凑在风止崖的脸边印下一个吻,风止崖惨白的面色露出笑容,他将陆语初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脸埋在她的脖上,悠长且重的喘着气。
良久之后,风止崖才对陆语初说:“不要离开我。”
“我怎么舍得,像你这么好的人,我也舍不得让给别人。”陆语初对风止崖巧笑嫣嫣。
“咕噜”一声,两人一呆,陆语初有些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对风止崖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风止崖蓦然笑起,对陆语初答:“自然是你肚子饿的声音。”
“我现在特别想吃烧鸡。”陆语初立马精神十足的对风止崖道。
“那可不行。”风止崖否定她的提议,“小皇子说你醒来,只能吃一些流食。”
他将被子提起一点,把陆语初裹的像是一只涌动的蝉,“我给你下一些细面。”
“还要洗洗脸,漱漱口,沐浴。”陆语初对风止崖嫌弃抱怨:“我觉得,躺的三日都快臭了。”
“帮你擦擦是可以,但要沐浴,那可不行,回府洗温泉也不行。”风止崖不容置疑的对她摇头。
随即对着陆语初微微翘起的嘴,上前偷了一个香,对陆语初点着鼻子劝道:“你可不能偷偷摸摸的违令,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心。”
“担惊受怕这么多日子,就莫要再让我持续下去。”
“好了。”陆语初立马点头,用额头撞了一下风止崖的额头,保证道:“我肯定谨遵医嘱,可以了吧,像爹一样啰嗦。”
“我要是长者,铁定打你板子。”风止崖站直身对陆语初眼含郁色:“偶尔服个软又能怎样?”
“对了,说起此事。”陆语初立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有没有被太后为难,太后此次就是冲着我来的。”说完她皱着眉,手握自己的被子,因为气愤,用力极大而扯开一条缝。
风止崖再次替她掖好,对陆语初道:“此事不管是不是太后所为,已然过去,皇上只罚了一些俸禄,没有多降什么惩罚。”
“这么简单,不像是太后的性子。”陆语初手指弯曲,抵在自己的下颚,她对风止崖猜测:“难不成中间还有什么阴谋。”
“阴谋倒是不知,反而这次国师替你我求情。”
“国师?”陆语初眼睛微微瞪大,脑中一想对风止崖说:“我知道了,应该是百生。”
“也只有百生将此事告诉国师,国师权衡利益,这才会帮助你我,看来咱们当初走的这步险棋是对的。”
陆语初正在深思熟虑,便听风止崖对她道。
“这些事情日后在想,现在你唯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赶快躺下。”说完他摁着陆语初的肩膀,将她再次推着躺回去。
陆语初乖乖的任由风止崖将她包得密不透风,转头去向外面,可怜巴巴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