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陆语初进入长孙宅中，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看见陆语初进来连忙招手，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陆语初走至她身边，余光瞥见祖母手边放着一柄如意。
陆语初视线看向老夫人，有些不知是何意。
老夫人眼神落在上面，示意陆语初将如意拿起，入手一片温润，竟是一块整的暖玉雕刻。
“这样的好物，只怕在皇宫中都罕见。”陆语初有些讶然对老夫人说道：“祖母从哪里得了这个好东西。”
旁边的管家上前，接过陆语初的问话答：“六少爷今日进宫，被端妃娘娘召见，赏了这柄绿如意。”
站着的几人脸上都没有露出欢喜之意，反而压着眉眼，观察陆语初脸上的情绪。
陆语初察觉之后，将东西原模原样放回去，坐到椅子上，老夫人对陆语初道。
“端妃娘娘如今对咱们长孙家如此亲近，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救你一命，咱们是不是……”
陆语初摇了摇头，“我并没想过，要至此融入秦王的阵营。”
“可是……”老夫人看着陆语初有些犹豫，“现在已经不容咱们觉得，而是别人都眼睁睁的看着端妃和秦王，如此帮助你和止崖，又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长孙家。”
“端妃她……”陆语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知道端妃近几日还是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想让自己成为她手中的一柄利刃，明颜的除去让端妃更加舍不得陆语初。
所以陆语初自知恩情抵消，却无法预防她们从别的地方着手，其中长孙家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原来是这样。”老夫人点了点头，现在她们长孙家和陆语初铁定是一条心，如果陆语初这边态度明确，长孙家就不可，与端妃在私交过深。
“你放心。”老夫人坚定点了点头，对陆语初承诺：“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大可告诉我，我一定会将长孙家人心握在手中，不让他们给你惹麻烦。”
“也没有这么严重，但我没有想到，宫中的人竟然已经将主意打到你们身上。”说来说去，端妃还是不死心。
“倒也奇怪，按理来讲。”老夫人看着陆语初，带着几分试探的说道。
“止崖在宫中并不是身居高位，怎么偏偏就得了秦王喜欢，之前赵王也和你们有所接触，是你做了些什么吗？”
“也没做什么。”陆语初摇头，“之前，赵王是看中我手里的生意，他想要钱，包括现在也是。而秦王，他手头无能用之人，自然是想拉拢止崖。”
陆语初轻描淡写揭过。
至于明颜的事情，陆语初并没有提，也不是说防备长孙家的人，而是此事重大，只要走露一点风声给皇上知道，只怕满门抄斩，这些脑袋都不够皇上泄愤。
老夫人了解陆语初心中所想，但却有疑惑，她将这疑惑问出口，“你既然不喜欢秦王，也不喜欢赵王，那在你的心中，又是谁才能成为长孙家的依靠。”
“依靠？”陆语初念出这两个字，她对老夫人道：“为何偏偏要卷入他们的争夺之中。”
“并不是想要卷入，咱们站在京都这片地。”老夫人对陆语初说：“而且又是商贩之家，怎么都得取信日后那个登上高位的人，这是自古的道理。”
老夫人银白的发丝在空气中微颤，声音幽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陆语初有些低落，点头，“我自然是明白，只不过赵王和秦王他们二人。”她话说得意犹未尽。
老夫人却忽地得到提点，眼前亮光一闪，她对陆语初有些愕然的说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这两位最终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
“这是肯定。”陆语初与老夫人点了点头，说出绝对的话语，“他们现在，全部都在崖上走钢丝，莫要和他们沾染上。”
“祖母。”陆语初郑重的对老夫人说：“长孙家的各位，您铁定要交代清楚。”
“这个你放心。”老夫人有些坐不住，她神情恍惚且忐忑的对陆语初说：“我一定管好。”说完，语气间带着急促。
“这柄如意，你觉得该如何。”老夫人看着摆在桌上的烫手山芋，早知道今日就不让长孙家的人进宫。
谁能想到，端妃就派人站在出入口等着，拦住小六。
老夫人有口难言，她对陆语初带着几分愧疚，烂摊子还要让陆语初处理。
“这样吧。”陆语初思绪一下，扭头对管家道：“如意是还不回去了，你去将它拿到当铺，把它当了。”
“什么！？把它当了。”老夫人听陆语初的话，吓了一跳，心惊胆战说：“你怕是不知，宫中贵人赏的东西，怎么能去把它当了呢？”
“我说的是，明面上。”陆语初冷静自持，对管家吩咐，“明面上将这柄如意给当了，换回来的钱全部以端妃娘娘的名义布施行善。”
“私下，将这柄如意赎回来，派一个嘴严的奴才，悄悄送到秦王的府上。”
“这能行吗？”管家看了一眼老夫人，“这不等于，明面上拒绝端妃娘娘的赏赐，如果遭了她的记恨。”
“放心，只要将话说的漂亮些。端妃就算心里知道，也不会闹得太过难看。”
“切记，你进入当铺的事情，让众人都看见，知道。而且我们还给她攒了一笔好名声。”
“就按夫人说的做。”老夫人看了一眼陆语初，带着几分忧愁说。
“不过你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如果最后真的是他们二人中，一人得位，只怕咱们长孙家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
“被他们这些人记恨，那真的是。”老夫人忧心忡忡，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陆语初却是肯定说：“放心，他们二人必定是两虎相争，谁也落不上好。”
陆语初看气氛凝重，拍了拍老夫人的手，扶着她转移话题道。
“今日来，是因为做了几身好衣裳，拿来给祖母试试。祖母去看看，花色可漂亮。”
“已经送进来了？”老夫人知她的心，也顺势笑起来：“你前些日子刚给我送的那些衣裳，我还没有穿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