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躲闪不及,被烫水溅在腿上,单薄的衣服无法隔绝炙热的疼痛,让白峰发出一声惨叫。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对老夫人怒道:“你这个老糊涂,在做什么?”
“我的确是个老糊涂。”老夫人承认白峰所说的话,咬牙切齿的看着白峰。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害得我们长孙家如此凄惨的凶手,现在才发现,这个凶手一直都在我的面前,而且那般的伪善。”
老夫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字字泣血:“在我们长孙家痛苦之时,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甚至作为一个劝慰者出现。”
“原来风止崖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白峰脸上僵硬的扯出一个笑,他对老夫人道:“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
“当初陷害长孙家的不是我,而是付家,付家也早就死绝了。”
“你们的仇人都死了,要不然这十年他们为什么不出现,你又为什么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而我们白家算是替付家背了一个黑锅。”
他说的轻巧,甚至苦口婆心,“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怨我们,当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白家和长孙家已经不再来往。”
“呵。”一声冷笑,忽然落下,“你说的真好,以前就是凭借这份口舌将我们蒙在鼓里的吧。”
“谁?”白峰的视线瞬间射入人群之中,他死死地盯着那处。
众人分开两行,露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静静的盯着白峰,眼中沉淀的幽深与死寂,让人一时间不敢直视。
当看到此人出现时,白峰才真真切切的惊慌失措,他大脑瞬间空白。
“长孙勤。”白峰艰难地从嘴中吐出这个名字。
“娘,和这种人有什么多说的必要。”长孙勤朝白峰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白峰岌岌可危的心脏上。
白峰对长孙勤恐慌的问:“你不是进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害我妻离子散的凶手出现,当然要来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恨我于斯,才会这样对我!”
“每日每夜,我都在心中刻画他的样子,可是我没想到,竟是故人。”长孙勤站在铁笼之前,对身后命令:“将笼子打开。”
白峰一把握住旁边的铁栏,无甚于补的抵抗,刚刚在他看来囚禁自由的牢笼,现在却成为了保护他脆弱的屏障。
白峰望向老夫人,又对长孙勤说:“我不是解释的很清楚吗?”他像是一头被逼入死穴的豺狼,“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甚至要屈打成招。”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将你刚刚所说的所有话重复一遍吗?”长孙勤平静到诡异的盯着白峰,轻轻道。
白峰张开口,“当然,我问心……”他话句一卡。
“问心无愧几个字你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吗?”门咔嚓一声被打开,旁边的奴才拿着一只铁棍走过来,双手奉在长孙勤面前。
白峰畏惧不已,长孙勤不惊不怒才更加激起他的不详预感。
他对长孙勤大声喊道:“你清醒一点,害死……”
“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长孙勤握紧铁棒猛地朝白峰当头砸去。
白峰被砸的耳膜刺痛,头顶血液瞬时流了下来,他躲闪的像旁边退去,色厉内荏的大声问。
“长孙勤,你不是要听我解释。付家和我们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的瓜葛,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又为什么在付家宅子里刺杀风止崖和陆语初?你可知道,我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醒来,他差点再次死在你的手里!”
“什么,风止崖出了什么事!?”白峰脑中有些混乱的看着长孙勤,“他差点杀死我,不是我做的。”
话来不及说完,一声凄烈的惨叫再次响起,长孙勤保持着面上的死寂,一棍棍打在白峰身上,直到将他打着趴在地上。
断了一根棍子,又换了一根。
从满口谎言到后面弱声求饶,长孙勤都充耳不闻,直到一旁全程看着的老夫人缓缓开口:“够了。”
“这怎么能够。”长孙勤站起,头微微上扬,他眼也不眨的抬手擦过脸颊上的一点血痕。
屋中鸦雀无声,长孙勤手里的铁棒一松,咣当一下砸在地上。
“他给予我的恨,永远都不够。打碎他的骨头,也只是让他尝到了我万分之一的痛苦。”
“我知道。”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点头,她柔声说:“找个大夫将他治好。”
“是。”后面的管家应道。
“你在府上待一段时间,想问他的话也不急于在今日,时间还长着呢。”老夫人慢声说。
白峰发出呜咽的悲鸣,缓缓抬头,被血液染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对长孙勤招招手,见长孙勤麻木走到她面前,耐心如对待自己年幼的孩子,拿出手帕替他擦干净手指。
“我素来爱清静,刚刚听着那几声叫,实在是不合礼数,想来白峰也是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
“管家,一会就将他的舌头除去。”
老夫人面色不改的对旁边管家交代,管家点点头。
长孙勤恭敬垂眼:“还是您考虑周全,那几声惨叫,的确难听。”
……
白落灵陷入噩梦连连中,她恍然听见祖父一直在她耳边哭嚎,让她救自己。白落灵大声询问:“您在哪里?”
得不到回应,她如同陷入泥沼,心悸的猛然睁眼,旁边坐着的大夫惊喜说:“小姐,你醒了。”
“祖父回来了吗?”白落灵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到大夫脸上变形。
大夫摇了摇头,抽着气说:“还没有。”
“白落竹在哪里?”白落灵问第二个问题。
白落竹正在一旁榻上打着瞌睡,自家姐姐也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竟然晕过去之后发起高烧,他一直在这里等着。
大夫听见她问起,急急开口唤。
白落竹撑头的手向旁边一滑,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抬眼便看见白落灵撑起身子向他望来。
“姐姐,你醒了。”白落竹大喜,连忙朝白落灵迎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嘀咕着:“好好的人,这么经不住吓,我都没有怎么着,你就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