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昭淑看到柳氏错愕的神情,只平静地说道。
“柳姨娘,虽说你生了我,果断不可以指责你,但是你怎么可以诱骗我去给母亲送薄荷?你可知道这样会牵连到我,你可知毒死主母乃是死罪?你在骗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
宋昭淑义愤填膺,眼中含满了失望,仿佛真的因为柳氏的所作所为而伤透了心。
柳氏则是彻底被宋昭淑这一连串的话,弄得脸色苍白,怀疑自己听错了,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不是你……”
柳氏下意识地就要问。
宋昭淑却忽然冲上前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真的用错了方法,父亲母亲已经对我们够好了,我们应该知足,怎么可以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妄念?姨娘回头是岸啊!”
宋昭淑义正言辞地说着,可却趁着抱着柳氏的时候,用极小声的声音耳语。
“现在你犯下的罪已经板上钉钉,可是我并没有被牵扯进去,只要我没事,就总还有机会救你,想活着,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说完,宋昭淑一把推开柳氏,随后愤然的伸手指着柳氏说。
“我要揭发,就是她让我派人去登雀楼送薄荷盆栽的,对于中毒之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宋昭淑言辞恳切,泪水涟涟,看上去是令人无比心疼。
可在场的人除了宋义一脸怜惜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脸冷漠,心中恶寒。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宋昭淑这个区区庶女,看上去弱不禁风,心肠竟如此歹毒,为了脱罪,竟然连生母都不放过。
竟然踩着生母,来给自己谋得一线生机,还真是心狠手辣。
白氏见状,更加紧握住宋昭荣,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一些心疼起,柳氏这个她讨厌了好几年的女人。
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捅刀,更加让一个母亲难受的?
柳氏面容僵硬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宋昭淑演戏,看着宋昭淑将一切罪责通通推到她的身上。
她忽然觉得宋昭淑这张面孔变得好陌生,陌生的连她都快要不认识了。
明明知道是死罪,宋昭淑怎么能推着她赴死呢?
救她,只是一句空口白话罢了。
宋昭淑拿什么救她?
更何况,只有她死了,宋昭淑才能彻底安全,只怕宋昭淑比任何人都盼着她死吧?
柳氏心底犹如刀绞,心痛难当,绝望的看着这个她疼到心眼里的女儿。
她真的想不管不顾的拉着宋昭淑一起下地狱,一起赴死。
可最终,柳氏还是垂下头,发出了一声阴沉沉的冷笑。
“没错,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就是想让白氏这个贱人赶紧死,然后给我让位!这又怎么样,白氏难道不该死吗?她这般欺凌我们母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活的更好,我有什么错?”
柳氏如同一个疯子,又笑又哭又骂,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面目狰狞,看似在诅咒白氏,可目光却始终忍不住落在宋昭淑身上。
但这些话,白家人哪里听的下去,当即一脚就踹翻了柳氏,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很快,柳氏就快要被打死了。
但柳氏依旧不甘心地望着宋昭淑,想看看宋昭淑会不会心疼她这个娘。
然而,宋昭淑至始至终都只摆出一副厌恶地表情,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柳氏彻底绝望了,她苦笑了一声。
罢了,她自己的种下的因,她活该自己承受。
然而,留在宋昭耀忍不住抽出剑,想要一剑结果了柳氏的性命的时候。
府里的管家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皇帝口谕,林贵妃有孕,大赦天下,天下臣民食斋礼佛三月,三月内举国上下,死罪延期,违者同死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