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荣听到动静,弯下腰去捡画。
她捡起来之后才发现这幅画,被绦丝系的很紧实,显然元怜星是不希望别人发现这幅画的。
宋昭荣看着画纸,有些眼熟。
好像就是元怜星之前当着她的面藏下的那一副春宫图。
宋昭荣一直很好奇,元怜星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私底下偷偷看春宫图,她目光顿了顿,伸手解开了绦丝。
画卷缓缓展开。
入目的是一双修长的腿,妖娆的姿态,仿佛画的不是人,而是食人精魄的妖精。
等画卷展开到人脸的时候,宋昭荣看着画卷上的人,一时哑然。
她的脸瞬间发烫,像是做贼似的,急忙又将画卷给卷了起来,仍在一边,又怕别人发现似的,再次将绦丝给绑了起来,绑的比原先还要严实,还把画卷藏在了隐秘处。
做完这一切,宋昭荣整个人热得快要冒烟,连耳朵里都发出了阵阵嗡鸣的声音,心跳如同擂鼓。
元怜星画的这幅画竟然是她!
这未免也太露骨了!
一想到元怜星或许在某个醉意深切的晚上,一只手置于桌下,另一只手意兴阑珊的描绘着她的模样,将她身上的每一寸纤毫毕现的展露在画纸之上。
宋昭荣就忍不住羞赧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没想到元怜星竟是这样的登徒浪子!
亏她…亏她还觉得元怜星风清霁月,仿若天边一抹从不沾染半点污浊的皎月,可谁知元怜星早就在泥潭里打滚,从里到外都染得透黑。
虽然以前叫教养房事的嬷嬷说过,若真的是夫妻恩爱,这房事上必是龙凤和鸣,金风玉露,若男人不生欲望,那便是女子失宠的开端。
这话虽然说的糙,但这道理不假。
宋昭荣曾经看过元怜星望着她的眼神,那眼神就如同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可宋昭荣未曾想到,元怜星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她……
宋昭荣想到这,脸更烫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轻斥作画之人,却忽然想到画这画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世间了。
宋昭荣睫毛一颤。
元怜星虽然早已经对她抱有这样的心思,可他如此珍惜她,即使再难耐,也从来未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若是平时亲近,她有半点不愿意,元怜星都会立刻停下来。
欲望是人之常情,克制却是爱之本能。
宋昭荣将那幅画重新展开。
画里的人,栩栩如生细枝末节的关键处,描绘的更是极为细致,似乎连每一根发丝都灵动无比,足见画这副画的人,有多认真。
明明是带着极度欲念的画,细细看来,却并没有亵渎,反而是珍之重之的爱意。
宋昭荣将元怜星书架上的其他几幅画也取了下来,这些画卷竟然画的也都是她。
只不过除了那一幅比较露骨,其他全都是正常的画作。
画里面的她或坐或立,或蹙眉或笑颜如花,每一张的她都被画的十分精细,宋昭荣看着这些画,甚至都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宋昭荣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元怜星是什么时候画下的这些画,她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这一个房间之中,足足有近两百幅的画卷,画的都是她。
她从未站在元怜星的面前,给他当模特,这些画都是元怜星凭着记忆,一点一点的画出来的。
能被人仔仔细细连每一寸的模样都轻易描摹,宋昭荣忍不住再次落泪。
这几日,她几乎把眼泪哭干了。
可元怜星是那么好,好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对她那么好了。
这让她怎么甘心?
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