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冬摘下头盔,接过白眉递过来的毛巾,冷着脸擦去额角的汗珠。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男人冷声问到。
白眉低头恭敬道:“都安排好了,薄家那两位,肯定都以为您到达南国后,由偷偷跑去南半球了,属下的‘证据’做的十分逼真,对方暂时不会怀疑。”
“嗯。”薄宴冬将毛巾扔回他手中,“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出现来打扰我。”
“boss......”白眉有些不忍的问,“您真的要对南宫小姐......”
男人眉头微蹙,眼底的冷戾肆意蔓延,“你多话了。”
白眉浑身一颤,忙低下头,“是属下失言了。”
薄宴冬冷漠的收回目光,再次带上头盔,跨坐在机车上。
机车轰鸣着驶离原地,两边的风景在极速往后退,男人迎着夏夜燥热的风,眸底清寒一片。
两年前,他从黑暗中醒来,得知顾之薇和他都死里逃生,他欣喜若狂。
冲挣扎着来到隔壁病房去找顾之薇,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苍白无力的脸庞,他悲喜交加,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
而‘顾之薇’也虚弱的睁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温柔的唤他,“阿宴。”
就在那一秒,他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冷着脸推开她。
眼前的‘顾之薇’,不管是外表还是神态,分明和他的阿薇一模一样,但他就是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女人不是他的阿薇。
看着‘顾之薇’温柔而又眷恋的眼神,那一瞬间,很多事情在他脑海里串联起来,直到那时,他才终于明白薄溟的阴谋。
他先是设计将自己和顾之薇引到上井山,再故意露出破绽,引起他和顾之薇的怀疑,最后又通过那些皮蝇虫,让顾之薇在众人面前露出那瓶特制药。
他肯定事先就调查过顾之薇的身份,知道她身上会携带哪些东西,最后再通过那瓶带有m国军区标志的药,让李教授对她产生怀疑,把她赶出队伍。
这样,顾之薇就有机会单独行动,而在双方错开的时间里,薄溟也有很多时间去做别的事。
比如,去安排顾若珊,伪装成黑袍男,把他和顾之薇扔进墓穴里,故意放炸药炸毁墓穴。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制造他们意外死亡的现场,然后顺理成章继承他名下的所有产业。
但薄溟可能没想到,他命大,没有死。
他了解薄溟,为了把戏演的逼真,他肯定还会安排一些目击证人,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死里逃生活下来。
但薄宴冬想不通的一点,是他为什么会把顾若珊整成顾之薇的模样,放到他身边来。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顾若珊顶替顾之薇的位置。
而薄溟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杀他。
但,这又解释不通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做这些事?
难道仅仅是为了让顾若珊不露痕迹的变成顾之薇?
那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想到这里,薄宴冬眉眼一沉,周身气息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当时,他发现了这些不对劲后,便假装失忆,薄溟后来特意来试探过他,也被他很好的应付了过去。
后来出院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调查顾之薇的下落,却得知,她已经死了。
他的人很确定的告诉他,顾之薇的尸体被薄溟处理了,只剩下一捧骨灰。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近崩溃,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后来他拿着那捧骨灰去做了dna鉴定,得到的结果,令他痛不欲生。
阿薇真的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永远停留在了21岁。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光,只剩满目苍夷。
从得知顾之薇死讯的那天起,他的灵魂便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世上。
但他从没想过陪顾之薇去死,因为,他要替他报仇。
这世上,最高级的报复,是让敌人痛不欲生,所以,他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成功让薄溟放松对他的警惕,然后,他会在对方登上顶峰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他得知薄溟深爱的女人,是南国的一名女孩,名叫南宫薇。
两年前,这名女孩意外出了车祸,双腿瘫痪,还失忆了。
他调查过女孩的身份。
她和薄溟是恋人,两人是在一次旅游中认识的,一直处于地下恋情状态,从未对外公开。
女孩出事后,薄溟后悔不已,当即对外高调宣布,他会娶女孩为妻,并对她不离不弃,此生不离。
因为这件事,薄溟的名誉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被大众冠上了‘史上最痴情贵公子’的称号。
可薄宴冬每每想到这事,就恨意滔天。
薄溟为了夺走薄家巨额财富,韬光养晦,带着假面具,伪装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在成为杀人犯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世人的称赞。
他无法容忍一个杀了他妻子的人,被冠上‘君子’的美誉,堂而皇之的活在世上!
所以,他要毁了薄溟最重视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其他!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但他不在乎!
从知道顾之薇死了的那一刻起,他就坠入了无边地狱,化身成恶魔,只为复仇而活。
夜色浓郁,月光惨白。
哈雷机车在城西的旧城区前面停下,薄宴冬下了车,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孤单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
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暗黑的路,从此,再无回头的可能。
......
南宫别院。
南宫薇偷偷溜回家,就见客厅里,南宫爵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那张金丝楠木中式沙发上,欧阳莲则小心翼翼的陪在他身边。
季礼管家低着头站在客厅中央,看脸色,显然是被南宫爵教训过了。
南宫薇看着眼前这幅情景,心知不好,心虚的咽了一口口水。
“爸,妈,季叔。”她小心翼翼的迈上台阶,走进室内,不敢去看南宫爵那双严肃凌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