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惊愕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薄溟收回目光,垂眸盯着腕间那串檀珠。
“主人下令,要他安排一名女孩,去考验他一直保护的那个男人,好让那男人断情绝爱,成为主人最满意的继承人,还承诺,只要女孩完美完成任务,就还她自由身。”
“棋子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女孩脱离了组织,那他便可以名正言顺接近她,追求她,成为她的爱人!”
“可棋子没想到的是,花儿接受任务后,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任务对象!”
薄溟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竟然眼泛猩红的光,“她与那男人互许终生,感情甜蜜,成为了人人称赞羡慕的神仙眷侣!棋子知道后,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他开始背着主人给花儿下令,命令她离开那个男人,给她分派任务,想把她调到很远的地方,强迫他们分开!可是花儿她......”
说到这里,薄溟绝望的闭上双眼,“她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棋子的命令,还说,她已经爱上了男人,她已经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真心想跟男人共度余生。”
"于是,棋子开始恨那个自己保护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恨他为什么要抢走自己心爱的女孩!嫉妒使他扭曲,于是,他故意在主人面前说,花儿任务失败了,必须想办法除掉她,以免破坏主人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主人当即下令,要棋子解决了花儿,棋子喜不自禁,立马赶了回来,以另一个身份,回到花儿面前。”
休息室外开始提醒登机检票,可薄溟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棋子第一次以真面目见花儿,他很激动,很希望花儿能认出他,可花儿没有,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棋子嫉妒的要发疯了,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男人,尤其那个男人,还是被他从小保护着的人。”
秦川眉头微皱,警惕的瞥了薄溟一眼。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痛苦,像是在剧烈挣扎。
目光在触到薄溟脖颈上那道若隐若现的掐痕时,秦川心中一震,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快速串联起来。
三天前那个晚上,薄溟从那间神秘的房子出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房间整整两天,不曾出门。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打开房门,要他定回国的机票。
可飞机还没起飞,他就收到了国内传来的消息,说南宫薇遇到了刺杀。
南宫薇就是顾之薇,这件事,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现在,如果薄溟故事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薄溟知道顾之薇遭遇了刺杀,非但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坐在这里激愤的跟他讲故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场刺杀,根本就是他安排的!
想到这里,秦川顿时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自心底涌起,蔓延至全身。
薄溟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竟然爱而不得,就要毁了顾之薇!
“所以,棋子想出了一个很完美的计划。”薄溟没察觉秦川的异样,还在继续,“他要制造一场完美的意外,一场连主人都无法发现端倪的意!”
“于是,他利用那个男人对花儿的爱,把他们一起骗到一座山里,再精心制造一场意外,让男人惨死,再制造花儿已经死去的假象,蒙骗过主人的眼睛,这样,他就可以永远霸占着花儿了!”
薄溟用力捏紧拳头,神情恐怖,犹如地狱恶魔。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身边还有主人的眼线!就在他想杀了重伤的男人时,眼线突然出现,保护了男人!可恨!棋子竟然没能杀得了男人,还被主人发现他有异心,把他关进小黑屋,折磨了整整半个月!”
听到这里,秦川终于忍不住,指尖微颤。
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直觉告诉他,薄溟此举,定有他意!
他不着痕迹的将腿伸到一边,在脑海里计划逃跑路线。
薄溟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分神,嘶吼着怒瞪了过来,“你在看什么?!你想逃?”
秦川心间一震,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头道:“没有,我只是想提醒您,再不登机,就要误机了。”
薄溟双目赤红,喘着粗气看着他。
良久,才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凌乱的衣摆。
他低头带上礼帽,右手伸进裤兜,略偏头,目光幽深看向秦川,“想知道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吗?”
秦川眸光一颤,目光落在男人放在裤兜的手中,恐惧自眼眸深处蔓延开来。
他喉间一阵紧缩,薄唇微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薄溟微勾唇角,眼神邪鸷,笑中裹挟着无尽的杀意。
他笑看着秦川,右手从裤兜里掏出,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秦川的胸口。
“结局就是,那个男人被棋子杀死了,而花儿也失去了所有记忆,跟棋子一起幸福快乐的度过了余生。”
秦川瞳孔一缩,在薄溟按下扳机的那一瞬,蓦地冷笑一声,“你真的爱顾之薇吗?”
薄溟征愣着,动作停止,“你想说什么?”
秦川缓缓起身,鄙夷的看着他,“你根本不爱她,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不!你胡说!”薄溟压低嗓音。目光阴鸷的看着他,“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是这各世上最爱她的男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秦川一字一顿,字字如刀,“她从来就没爱过你,可你却自私的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你说你爱她,却从没尊重过她,更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你所谓的计划和安排!”
“你为了占有她,甚至想杀她最爱的男人,你的这种情感不是爱,而是变态的占有欲,是偏执狂!”
“你闭嘴!”薄溟被他拆穿内心深处最肮脏的秘密,恼羞成怒将枪口抵在他额头上。
秦川没有退缩,沉着眉眼,冷眼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么可能为了自保,派人杀了她。”
薄溟浑身一震,眼底那抹燥郁的红,顷刻间风起云涌,化为一抹阴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