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羽不能去前朝,所以一直陪着太后在宫里说话。
可是她虽然人在,但心却不在。在她又一次问东答西后,太后也看出来了,便打趣道,“咱们公主啊,现在人虽然在这,但是心怕是要去阮状元身上找了。”
相羽傻呵呵一乐,“母后,您说皇兄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啊,按理说今天不就是简单的了解一下家世,就分配职务了吗?”
相羽这么说,太后也觉出奇怪了,今天是时间久了一些,不过她怕相羽着急,还是从容道,“许是皇帝爱才,就多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你再等等。”
看相羽宽心了,太后给身边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前面看看。
大太监心领神会,默默退了出去。
后宫跟前殿的距离不远不近,也象征着前朝后宫的关系,若即若离,缺一不可。
然而此刻金銮殿里,几位新晋的官员刚刚退下,然而皇帝却叫住了阮青。
他刚刚跟前三甲一样被分到了翰林院,只是他的职位比他们略高了些,封了六品翰林院修撰。
按理说状元都是从从六品开始晋封,皇帝破格晋封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也是因为刚刚阮青的表现,不卑不亢应对得当,很是让他满意。
此刻,金銮殿里只剩下了皇帝跟阮青。
皇帝打量着阮青俊俏的脸,暗暗惋惜,都说红颜祸水,这阮青也可以说是被这张脸给耽误了。若不是被自己妹妹拘着,他做官到现在,怎么也能混上个从五品,也不至于白白蹉跎了这几年。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格外担心,阮青得势后会报复相羽,毕竟他那个妹妹,虽然脾气大了些,但却是个单纯的性子。
皇帝有心试探,眉眼含笑,“阮爱卿,年纪轻轻就做了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啊。”
阮青拱手行礼,“微臣愧不敢当,若不是皇上开设科考,微臣也没有机会面圣。”
“阮爱卿此言深得朕心,只是朕听说阮爱卿曾经高中进士,但是因为过了上任期,所以又重考了一回,这是为何?若是爱卿有什么冤屈,尽可以告诉朕。”
阮青知道皇上这是在试探他是否对相羽心有不满,他并没有像皇帝想的那样,或是装作无事,或是告状,他只是淡淡的陈述了自己的经历,“微臣的确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赴任,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皇帝被阮青的坦然弄懵了,难道这阮青就好被绑这一口?
“呵呵,爱卿的胸怀甚至宽阔,的确是相才。”
阮青又谦虚了几句。
皇帝笑了笑道,“爱卿这等青年才俊不知道有无婚配,或是心仪之人,也可双喜临门啊。”
说到心仪之人时,阮青眼中略有些羞赧,他垂眼道,“不敢欺瞒皇上,臣的确有心仪之人,只是还没有表明心迹。”
皇上微微讶异,据他所知,阮青几乎是一入京就被褚羽拘在府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什么女子,难道他说的就是褚羽?
皇帝试探道,“不知爱卿说的是哪家闺秀,朕也好为你们赐婚啊。”
阮青眼神飘忽,“不敢叫陛下赐婚,还是要问过她的意思才好。”
皇帝看他这样,就猜出了个大概,只是想想自家妹妹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再看看阮青这守礼的,实在是为他担心。
主要是,之前他本以为褚羽会因为万子昂跟他求情,但是另他没想到的是,褚羽早已换了人关照。可若是阮青又失了褚羽的心,难保她又会想起万子昂来。
他这个妹妹他是了解的,从小就被宠坏了,凡事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有她在前面冲锋陷阵,那那些万相的党羽难保不会死灰复燃,接着这个机会重新煽动朝政,所以叫他二人和睦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皇帝打定主意,微笑道,“朕看阮爱卿甚是知礼,朕的妹妹,一向是无法无天,若是爱卿愿意帮我约束一二,自然也是帮了我大忙了。”
阮青毕竟刚刚进官场,一时没有跟上皇帝的节奏,还帮相羽说好话,“公主直率,倒是不可多得的好性子。”
皇帝见他不理解,只得说的更直白些,“公主喜欢热闹,府里也招了不少人陪着,只是公主年岁大了,也不好总有这些传言出来,朕忙于政务,也没时间去管,若是爱卿得空,倒是可以帮朕分担。”
阮青这回彻底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他可以随意处置那些个公子。他眼前一亮,谢恩谢的真情实感,“微臣定当帮皇上分忧!”
...
回去的马车上。
相羽看阮青心情似乎好的很,小心搭话,“今天还算顺利吗?”
阮青一改往日的冷淡,好心情道,“很顺利。”
相羽松了口气,“那就好,听说皇上赐你六品翰林院官职,等再过几年,肯定还能再升。”
“嗯,借公主吉言。”
相羽看阮青这有问有答彻底恢复正常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然而他们前脚进公主府,后脚皇帝就派人来传旨。
府里的丫鬟仆役乌压压跪了一院子。
相羽开始还以为普普通通就是个封官的圣旨,没想到,在他们都准备跪恩磕头时,太监阴柔的嗓音又念了一个附加项目。
“......朕念阮爱卿礼仪甚佳,便请爱卿代朕肃清公主府人,钦赐。”
“谢主隆恩。”
阮青接过对折的圣旨。
相羽一脸懵逼,“肃清公主府的人,是什么人啊?”
阮青拿到了圣旨后,腰板都硬了,理所应当道,“自然是那些不适合留在公主府的人。”
相羽本来还想再问,但是当她看见阮青脚下的黑化圈又白了1度,变成4度时,她选择了闭嘴。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厮进来传话,说是有位冯公子登门,来向公主赔罪了。
相羽一下子想起冯连来,那会儿他说会登门致歉,没想到真来了,“叫他进来吧。”
“公主稍等。”阮青出言制止,“冯连是平民,就算公主要见,也不适合在自己的院子里见,恐伤公主清誉。”
相羽听的一愣一愣的,她那名誉还怕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