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羽看着小枣蹦蹦跳跳的背影，觉得自己的选择十分正确。
她看了看天色道，“要不然你先睡一会儿，后半夜再换我。”
小白强撑着眼皮道，“我不困。”
相羽乐了，“怎么突然不困了？”
小白闷闷道，“我想早点回去。”
相羽一想到小白幻境中的蓬莱境，心头一软，那可能已经被小白划分成自己的家了。
她低声哄道，“好好好，只要我们完成了这一重的任务，我们就回去。”
小白满意点头，跟着他就对相羽的领口伸出了手。
相羽赶紧捂住关键部位，“你干嘛！”
小白一脸理所当然，“之前我都是钻进去的。”
相羽十分无语，“那时候你是什么！你是条狗啊！你看看你自己，你好意思往人家姑娘领口里塞吗？”
小白对男女之事还不大懂，毕竟做人的时间也没多长，看相羽不让，他悻悻的缩回了手，“不进就不进，谁稀罕。”
相羽看小白用后脑勺对着她，便试探道，“要不然，你趴在我腿上？之前你很喜欢的。”
说完，她就感觉小白的耳朵动了一下。
相羽继续道，“我再帮你梳头发，怎么样？”
“行吧。”小白语气勉强，然而下一秒，他就欢快的趴在了相羽的腿上。
呵呵，嘴里说着不要，动作还是很诚实的嘛。
小白躺倒在相羽的腿上，随着相羽帮他捋头发的动作，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突然，小白开口了，“所有的妖物都要死吗？”
相羽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知道小白是什么意思，他不仅是妖物，还是魔星，就连小枣这种都要死，就更不要说他了。
相羽认真的想了想，“不是，只要没有做坏事，哪怕是妖怪也不用死，就算是仙人，做错了事儿，也一定要受惩罚。”
小白眉头一松，“嗯。”
这一夜，相羽一直都没睡，只要一困，她就打小白两下，小白就会生气，跟她打闹，就这样，撑过了一个晚上。
相羽伸了个懒腰，“亮天了。”
这时小枣从房间里出来，“姐姐早呀。”
相羽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早。”
小枣献宝道，“我一晚上都没出去。”
相羽摸了摸她的头，“这下子不会再有人怀疑你了。”
“吱呀”
相羽拉开了木门，两个守在门口镇民，正在抱着腿打盹。
“嘿，醒醒，天亮了。”
见那两个镇民没动静，相羽突然觉得他俩的姿势看起来不大对劲儿，脖子低垂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吓人。
相羽缓缓蹲下，跟着她就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饶是相羽，也被吓到了，“这怎么回事儿！”
小白听到动静出来，他看到两人后，道，“这跟我们在河边看到的死尸一样。”
相羽看向院里不知所措的小枣，心慢慢沉了下去。
镇长来看到两个看门的变成这样，十分痛心，“你们还说她不是妖孽吗？如果不把她扔进河里，会有更多人死啊。”
“我们昨天一直在小枣房门口守着，她整夜都没有出来过，她到底是怎么害人的？”相羽凡反问。
镇长捶胸顿足，“她是妖物啊，肯定是有什么妖法，蒙蔽了你们二位，或者是，她根本不用出门就能害人。”
小白接话，“那我们两个怎么没事儿？”
镇长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扫了一圈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瞒着二位了，你们跟我来。”
镇长带他们到了镇上的一处祭坛，他指着中间的石像道，“这个，就是解救我们无忧镇的仙人。”
石像雕的粗劣，但还是能看出那仙人的风姿。
镇长仰头看着祭台上的石像道，“不瞒你们说，这小枣，的确不是妖物。”
还不等镇长说完，小白就生气了，“她不是妖物你还要淹死她！”
镇长解释道，“两位先不要生气，虽然小枣不是妖物，但要是不把她扔进河里，我们镇上的人，都会死的。”
相羽将信将疑，“既然她不是妖物，那镇上的人又怎么会死。”
一声叹息，镇长讲起了镇上的秘辛。
无忧镇的镇民都是得了麻风病被家人抛弃的人，他们原本是要被送去隔离的。说是被隔离，但实际上却是找个地方，叫他们自生自灭。但是在镇长的带领下，他们逃了出去，意外找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里住着的仙人，说他可以治好他们的病，但这件事有违天道，所以每十年，他就会选择一个孩子，替大家去死，这样，病痛就可以远离无忧镇了。
相羽不敢置信，“所以你们为了自己活命，就要叫小枣去死？”
“姑娘你也看到了，若是小枣不死，镇上的居民一个接一个，都会变成那副样子，一个人跟全镇的人，我没得选择。”
“镇民都知道吗？”相羽追问。
镇长摇了摇头，“他们只知道自己被仙人救了，以为小枣是妖物，并不知情。”
“......”
相羽沉默了。
人是自私的，镇长为了全镇居民放弃小枣，看起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但小枣也是镇民，她为什么就要被牺牲？
小白看着相羽，一脸的若有所思。
突然，相羽意识到了什么，“你给我们说这些是为了拖延时间是不是。”
看镇长心虚的模样，相羽掉头就跑。
两人一起跑到了河边，正巧看见小枣被捆起来往水里扔，相羽直接冲了过去，就在这时，一把刀，横在小枣的脖子上，“你们要是再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相羽赶紧站定，“小枣是无辜的，你放下她。”
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满脸愤怒，“她是无辜的！那我爹就不无辜吗！”
“你爹？”
“昨日看门的就是我爹！要不是你们，她昨天就被扔进河里了，我爹也不会死！”少年边哭边喊。
相羽语塞。
一边是小枣，一边是全镇的居民，这个选择题，从一开始就是死题。
小白冷不防开口，“所以她死了，你们全镇的人就安全了，哪怕她什么都没做，她也要死。”
“对！”
“谁让她是妖物，妖物就该死！”
“妖孽就该死！”
他阴沉着脸，两只瞳孔都开始泛红。
相羽看向小白，她觉得小白有点不对劲儿。
“小白？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