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相羽再恢复意识时,她正躺在一处软帐之中。
她环顾四周,这里并不像是什么地牢乱葬岗,反而透着一股檀香。
她这是,获救了?
相羽想下地,可是迷香的药效还没完全消失,所以她非但没起来,反而还碰掉了什么东西。
这点子声响很快就吸引了外面的宫女。
七八个宫女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个柳叶眉的,垂头恭敬道,“奴婢给您更衣。”
相羽有些奇怪,“这是哪?吉庆呢?”
可是宫女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道,“让奴婢先为您更衣吧。”
说话间,一群脸生的宫女就围了上来,有的拿脸盆有的拿茶杯,把她伺候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相羽觉得这事儿哪哪都透着诡异,按理说,之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身边除了吉庆,只有几个小宫女,一个个都忙的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伺候。
“那个,叛军怎么样了?”
相羽捡能问的问了句。
“您不必担心,叛军已经全被消灭了,只是皇上重伤昏迷,一切有太子照料。”
“皇上重伤?”
相羽讶异,“那我是不是要去侍疾啊?”
柳叶眉的宫女脸上浮现笑意,“您说什么呢,您是太子的妃子,侍奉皇上有后宫的那些娘娘呢。”
“什么!你说我是谁的妃子?”
“您是太子的侧福晋啊。”
“......”
相羽一脸惊惧,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觉醒来,矮了一辈?难道她又穿了?
“镜子呢,给我镜子。”
一旁候着的宫女上前,相羽接过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是古羽的脸没错啊,怎么变成太子的侧福晋了?
相羽抓着那个宫女问,“那我去哪了?”
怕宫女不明白,相羽解释,“羽答应,羽答应去哪了?”
宫女垂下了眼,“羽答应被闯进兴庆宫的叛军重伤身亡,现在已经入殓了。”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
这事儿简直太玄幻,叫相羽怎么想也想不通,她拉着宫女,“太子在哪?”
“如今皇上病重,太子要主持大局,无暇分身,不过太子吩咐了,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奴婢,奴婢一定会照办的。”
“那皇后娘娘呢?我能不能见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在皇上身边侍疾,怕是不得空。”
得,这能解释明白的都见不到。
相羽只能又把目光转向宫女,“你说我是太子的侧福晋,那你说说,我是谁,我嫁给太子多久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问题会问倒宫女,没想到她神色如常,对答如流,“娘娘是今年刚刚入宫的,名叫林依依,是皇后娘娘母家的女子,按照辈分,您应该管皇后娘娘叫一声姨母。”
“......”
见相羽双目放空怀疑人生,几个宫女都默默退了下去。
“小黑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黑:“不是啊,要是能把大大送到太子身边,我早就送了啊。”
“太子有侧福晋吗?”
小黑:“看太子的生平,太子身子一直不好,连侍妾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是侧福晋了。”
那这事儿就更怪了。
...
接下来的几天,相羽见不到任何能回答她疑问的人。而且她还被困在了长安宫,一旦她想出去宫人们就会以她身子还没好全为由,不肯叫她出去。
相羽几次越狱无果,终于想了个狠招,装病。
这天,相羽一早上起来就吵着肚子疼,脑袋疼给柳叶急的不行。
哦对了,那个柳叶眉的宫女正巧就叫柳叶,也是很贴心了。
柳叶围着床转了几圈,相羽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惊慌,叫的愈发卖力,直到她走出去对着门口的小宫女道,“快,快去告诉太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羽演的越来越真实。
从一开始的哼哼疼,到后来的打滚疼,再到后来的大叫疼,把她毕生的演技都给用上了。
相羽想的很清楚,现在她的身份是假的,所以太子一定不会叫她见之前太医院的太医,能来给她问诊的只有毕太医一个。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相羽差点睡着时,终于毕太医来了。
可是此刻的毕太医较比以往少了几分真诚,多了几分做作,他拱手行礼,低眉顺眼,“侧福晋万安,微臣毕文林奉太子之命,给您把脉。”
呵呵,装,接着装!
当着一屋子宫人的面,相羽不能直说,就暗示道,“毕太医,你这么年轻就受到太子的赏识,实在是年轻有为啊!”
哼,非得提醒提醒你,免得你装蛋。
毕太医干笑两声,“呵呵,微臣得蒙贵人赏识,能够侍奉太子左右,但是如今拜入太子门下,自然是尽心尽力。”
害,权势压人,我也不想的啊。
“那就请太医帮我施针吧。”
说完相羽就看向周围的宫女,“你们先出去。”
柳叶愣住,她看了看毕太医又看了看相羽,“娘娘,还是叫奴婢在这候着吧。”
相羽心说那怎么能行,你在这候着我还怎么打探消息,于是她摆起谱来,“好啊,我的话你都不听是吧,你在这候着,那我就不治病了,我死了算了。”
说着,相羽就拿头撞墙。
一众宫女瞬间懵了,“福晋,福晋您不要想不开啊!”
混乱之中,毕文林开始胡说八道,“侧福晋应当是心火旺盛,引发的头痛腹痛,屋里人太多却是不相宜,还请各位姐姐稍后,微臣很快就给娘娘施针,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只推给微臣便是。”
柳叶的目光在寻死觅活的相羽身上滑过,知道今天相羽是铁了心要跟他说话,于是便道,“毕太医客气了,只是我们太子殿下一向心疼侧福晋,还望太医好好诊治才是。”
“微臣明白。”
说罢,柳叶就带着一众宫人下去了。
相羽目送她们都出去了之后,压低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变成太子的侧福晋了?”
毕太医瞧了一眼门外,矜持道,“侧福晋的病乃是忧思过度,福晋可否听过,既来之,则安之。”
说罢他又压低声音,“娘娘你能做太子的侧福晋也是好事,要不然,皇上万一殡天,像是您这样的答应小主,要不就是殉葬,要不就是去看守皇陵,难道您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