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答应了你什么?”江鹤荃刚醒过来,便听着身边常随说靖安侯夫人亲口答应了江鹤垣求娶赵骊歌一事,急怒攻心,直接又晕了过去,这会儿刚醒,便直奔他的院落来了。
江鹤垣挑了挑眉,“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娶赵骊歌?”江鹤垣目光阴霾,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质问道。
江鹤垣挑眉,搁下手里头的游记,勾唇轻笑,“大哥怎么突然对这事这么上心?”
江鹤荃深吸一口气,“不许娶她。”
“为什么?”江鹤垣察觉到不对劲,眉头皱起来,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江鹤荃看他一眼,“赵骊歌虽然被皇上封为郡主,但赵家只是行医起家,你若是娶她,岂不是惹人笑话,这京城多的是名门闺秀,你何必偏要挑她。”
江鹤垣面色难看下来,“大哥莫要忘了,你的命还是她救回来的,单凭这一点,大哥也不该看轻她。”
屋子里的空气凝滞起来,江鹤荃见他顶撞自己,气得胸口疼,咬牙,“总之你不许娶她。”
江鹤荃扭头就走,江鹤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生出几丝担忧来。
江鹤荃当即让人备马前往赵府,靖安侯夫人得知他又去见赵骊歌,气得摔了手上的茶盏,一个劲儿地怒骂:“狐媚子!这个狐媚子!”
一旁的婢女瞧着她这样心口直颤,低着头默默叹了口气,先前求着赵姑娘救命时,态度那般客气,如今转脸就在背后喝骂别人,实在是……只是这样的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赵付宇得知江鹤荃前来拜访,激动地差点连鞋子都穿反了,急匆匆地去见他。
瞧赵付宇这舔着脸讨好自己的样子,江鹤荃略带厌恶地皱了皱眉,但考虑到他是赵骊歌的父亲,还是耐着性子同他说话,一边频频望向屋外。
见他一脸的心不在焉,赵付宇尴尬地退到一旁,方才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暗自思索赵骊歌什么时候连靖安侯世子都收买了,竟然接连两次来寻她。
赵骊歌迷迷糊糊地赶过来,瞧见江鹤荃,头痛地扶额,上前行了一礼,这才转头看向江鹤荃,“你来做什么?”
“骊歌,不得无礼。”赵付宇听着她满是嫌弃意味的话语,心脏跳到嗓子眼里,连忙低声呵斥。
江鹤荃不悦地瞧他一眼,抬起手掌,“我同骊歌的关系不必如此,骊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赵太医,我还有些话要单独同骊歌交代,不知能否请赵太医暂且回避一下?”
赵骊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面色急速变化,截断赵付宇准备脱口的话,冷着脸道:“有什么话,世子现在说就成了,不用避着旁人,免得旁人污了我和世子的清白。”
“好,赵太医,我对骊歌一见钟情,所以特意前来求娶,敢问赵太医可否同意?”江鹤荃直接了当地说。
“你!”赵骊歌没想到他当真一点儿都不顾忌,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抬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嫁给你,你赶紧走,这辈子都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若不然,我饶不了你。”
“骊歌,你怎么能对世子这般说话?”赵付宇怒骂一声,“世子前来求娶是一片真心,亦是瞧得起你,我还没说话,你倒是自己接口了,你还要不要脸?还不快滚下去!”
见他这个时候摆父亲的威严,赵骊歌目光冰冷如刀,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低声笑了,抬起手向他拜了拜,转身出去,“父亲,你若是随意答应旁人,你便自己完成吧!”
言下之意,倘若赵付宇真的敢将她随意许配人家,那他就自己嫁过去。
赵付宇被她当着外人的面落面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尴尬地看向江鹤荃,掩饰性地咳嗽一声,“世子,小女顽劣,让你见笑了。”
江鹤荃毫不在意,“骊歌性情率真,我心中爱慕已久,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他,赵太医尽管放心。”
赵付宇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不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暗自舒了口气,随后陪着笑脸说:“世子今日所提的事情实在突兀,骊歌许是一时间没有准备被吓着了,才会说出那般过激言论。”
“若世子是真心求娶,下官必然好好劝劝骊歌,让她看见世子的真心,想必到时候,她就会答应了。”
江鹤荃看他一眼,突然笑起来,赵付宇心生喜意,他陡然沉下脸,“本世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胡乱插手了?滚!”
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赵付宇被下了面子,脸色难堪,却发作不得,只能陪着小心退到一旁。
江鹤荃适才想起这是对方府上,轻蔑地瞧了他一眼,“收起你心底那些念头,本世子要的人,还不需要旁人帮忙。”
赵付宇点头称是,垂在身侧的手掌却是死死攥紧,屈辱感如同天边的云彩一样卷上他的身体,压得他面色狰狞,却依旧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让江鹤荃瞧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来。
等江鹤荃离开,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怨毒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啐了一口唾沫,扬声让人喊赵骊歌过来。
赵骊歌刚回去又被喊过来,心情极差,脸色恹恹地行礼,刚一抬头就瞧见赵付宇晦暗的脸色,顿时来了精神,“瞧父亲的样子,似是心情不好?”
“逆女!你还有脸问?若非你不知检点,怎么会招惹上侯门二位公子?如今倒要我来为难?”事到如今,赵付宇也算是看出来了,赵骊歌跟他压根就不是一条心,至于江鹤垣和江鹤荃更不是他能够随意哄骗的人,若赵骊歌真嫁给他们其中一人,只怕给赵府带来的不是尊荣,而是灭门之灾。
赵骊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继而掩唇笑起来,“父亲这话真是古怪,当初侯府派人请我过去瞧病,你也是知道的,你若是觉得不妥,当时为何不阻止,偏偏到现在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