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安王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与此同时,郡安王以清君侧为由举兵造反。江鹤垣带兵出城,赵骊歌自请作为军医一道前往。皇帝简单思考后就同意了。
得知她要同江鹤垣一道前去讨饭逆贼后,赵付承两兄弟还特意来劝了她一番,见劝不动她,便掏出一叠银牌塞给她,嘱托她路上用。赵骊歌捏着银票看了许久,到底是没忍住提点一句,“二位叔叔还要小心。”
赵付承不明所以,见她脸色凝重,不由笑起来,“要小心的是你才对。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说你,为何偏要与他一道过去?”
赵骊歌但笑不语,江鹤垣夜探南山回来时就告诉他那批看管军械的人当中有人会驱使毒虫,加上昌平郡主那封信里的内容,只怕这次的叛军中会有北藩的人。
赵付承见她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又叮嘱了句多加小心之后便出去了。
赵骊歌身着男装,骑马跟在江鹤垣身后,一路出了京城。红豆和绿豆则是留守在府里看着季雅安和赵付宇。以免他二人趁着自己不在府中作妖。
大军刚行至岐山,江鹤垣便收到消息,得知郡安王已经率兵攻下安阳,当即命大军加快速度赶往临近安阳的洛城。到达洛城时,郡安王正领兵进攻,洛城的军官瞧见他来了,不由大喜过望。
郡安王的斥候同样探到江鹤垣率大军到来,立刻回禀。他立刻撤军,竟是毫不留恋。
洛城的士兵见此,这才松了口气,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江鹤垣率大军进城安营后,立刻找到洛城的知府询问情况。
赵骊歌看着城墙上受伤的将士不断被抬下来,向他说了一声后,便拉着药箱,随军医一道进账给这些人医治。受伤的士兵瞧见她后,都面面相觑。
老军医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声,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故而言语间也有些刻薄。赵骊歌不以为然,只跟在他身后打下手。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看向帘帐门口,就见两个士兵抬着染血的担架急匆匆地跑进来,随后猛然向他们看过来,“焦大夫,您快来看看吧,何达快不行了。”
躺在担架上的微弱地喘息着,嘴角不断地涌出污血,似是有话要说,却有说不出来的样子。闻着空气中散发的甜腻,赵骊歌怔了一下,旋即瞳孔骤然缩紧,厉喝:“都捂上口鼻。”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焦大夫同样是微微蹙眉,恼怒地看她一眼,“让开,我去看看。”
赵骊歌连忙伸手想要拉住他,没想到却被他一下子甩开。她不由跺脚跟上去。眼看着焦大夫触碰到何达,她禁不住咬牙,跟着就是一声惨叫,旋即焦大夫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这……这是毒蛊。”
赵骊歌立刻上前以银针护住他的心口,捏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等他脸色好些了,微微松了口气。看向躺在担架上还在不断吐血的何达,脸色凝重。
四周的士兵想起她之前的话,慌忙捂住口鼻,神情惊恐。
赵骊歌深吸一口去,猛然出针封住何达的心脉,又给何达喂了一颗回春丹,他这才停止吐血,脸色逐渐好起来,抬着他回来的两人不由面露喜色。
然而看着何达苏醒过来,她的神情却是越加难过,当即开口:“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出来吧。”
何达脸上的喜色不由一窒,旋即红着双眼断断续续地道:“告诉大人,对方……在十里林布置了陷阱,不要去……有毒虫。”
赵骊歌点点头,忍住泪意,“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拜托您转告我母亲,儿子不孝,先走了,她一定要保重身体。”何达的脸上焕发出诡异的红光,赵骊歌不忍地别过眼,默默点头。
他身边的两个士兵见此,手掌握拳塞到嘴巴里呜咽出声。
赵骊歌见他闭上眼,喉咙滚动了两下,慢慢道:“拉出去,烧了吧。”
话音刚落,方才离何达最近的几个人就突然往外吐血,浓重的血腥味霎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赵骊歌勃然变色,立刻上前一一喂下药丸,然后转手替焦大夫行针。
只见焦大夫的胳膊猛然鼓起一个大包,赵骊歌用银针封住他周围的皮肉,取出一柄小刀,歉意地说:“得罪了。”
焦大夫见识过她的手段后,早就心服口服,先前何达要不是她及时出手,恐怕连遗言都留不下来就走了。
匕首利落地划破他的皮肉,诡异的是,焦大夫一点都不觉得痛。一股恶臭旋即散发出来,随后一只乳白色的虫子从伤口处掉落,挣扎着想要逃跑,骊歌一脚踩上去。
营帐内的香气越发的浓郁,赵骊歌立即吩咐人将这块地方打扫干净,又取出药粉洒在营帐的角落。
方才那股子甜腻的香味这才逐渐散开。焦大夫面色蜡黄地躺在地上,张着嘴缓缓喘息着。
赵骊歌叹了口气,给他喂了颗回元丹后,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这才转身给那几个中了蛊毒的人解毒。几人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样地看着她,“大夫,我们会不会死啊?”
方才何达的样子深深地印刻在他们脑海里,一想到会死的那般痛快,他们就忍不住打颤。
赵骊歌摇头,“别担心,这蛊虽然毒,但发作的时间并不快,及时解毒,你们不会有事的。”
焦大夫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娃娃,你这套针法……”
赵骊歌看他一眼,笑起来,“祖传的医书里面学的。焦大夫,您先前是认出这种蛊了?”
提起这茬,焦大夫的脸色骤然难看下来,别扭地点点头,“是,这蛊虫名叫噬甜蛊,中蛊之人先是抽搐,随后内脏被蛊虫挖空,口吐鲜血而亡,这还不是这蛊可怕的地方,可怕的是,中蛊之人死亡之时,会散发出一种甜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