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自信满满，相看两生厌。
庭审的过程自不必细说，单说段言生拿出污蔑李律师捏造遗嘱，眼睁睁看着他被几位同事的证词气的血压飙升，面容紫涨，差点就喘不来气，心里就痛快的不行。
要你非要与我作对，现在知道厉害了？！
段悠悠一个丫头片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要这么多段家遗产做什么，难不成坐在金山上招婿么？别说，段悠悠还真这么打算过。
要欧阳薄暮入她的户籍，以后生的孩子随她姓，让他也尝尝在家里伺候老婆和奶娃的滋味——多解气啊哈哈哈哈！
边小语如此想着，竟然当着几个律师的面笑出声来。
段言生一张脸黑成锅底。
这个死丫头，笑什么笑，难道她还留着什么后招没使出来？不过根据规定，如果任何一方出现了新的证据，都必须先提交法庭，才能在庭审时拿出来。因此临时出现新证人和新证据的可能性很低。
不久，轮到被告方自辨并提交证据，那位在庭审前和他们站在一块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站在了证人席上。
他站在公理的一边，详细描述了段老爷子立下遗嘱当日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就连老爷子当日穿了什么衣服，梳着什么发型，是不是咳嗽都记得一清二楚。
法官觉得惊异，问他为什么把这些细节记得这样清楚，他道：“我是个律师，本来就有随时随地观察周围人群和环境的习惯，加上我天生记性好，在移民之前就是靠着这个本领在业内打响的名气。您可能刚调过来，所以才没见过我，但这件事只要向您的前辈法官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没有撒谎。另外，我还记得当天另外几位同事的穿着和打扮，以及当天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去公司打卡，又在几点下班的。”
年轻的男法官点点头，庭审结束后立刻找到上一任法官，交谈之后发现这位证人律师的确记忆力卓绝，而且人品高洁，经办过许多冤假错案，帮着受害人翻案的次数也相当多。
因此，他对此人的证词比较笃信。
反观段家提供的证人，口供相当一致，但却缺少生活化的细节。虽说有的细节和案情无关紧要，但从能从侧面证明他们的态度、习惯和品行。且他们在新证人出现时表现出慌张和心虚的表情，令法官印象深刻。
第一次开庭，双方都没有展现出明显的优势，因为案子存在的疑点很多，而接下来段言生聘请的律师就要根据一些模糊点提供佐证。谁主张谁举证，自然是证据越多越好。
边小语回到家后，开始第二轮的舆论攻势。用一个律师行业的账号发布了一段话，暗示段言生可能买通了什么人，提供了对李律师不利的证据。但李律师根本不惧，当庭找到了驳斥点，大有舌战群雄的架势。
而之前发布内幕，自称是段氏内部职工的那个人，这几天一直偃旗息鼓，没有吭声。就有敏锐的粉丝扒出了她发布微博的时间线，更找出了她买粉的证据，提出了强烈质疑。因为这个账号的表现太像粉圈内披皮黑了，一套流程下来，俨然就是为了支持段言生而在故意抹黑段悠悠，很多话模凌两可，充满了指向性，带节奏的意图明显。
边小语对这位粉丝感激不尽，当即让水军转发她的微博，适当点赞，刷了一个tag，直接送上热门话题。
理智的人自然会认真思考这位粉丝的发现，随即对段言生没了好感。至于那些看惯了粉圈纷争的粉丝，更加嗤之以鼻，认为这位段董手段不入流，连舆论都要利用，是担心自己打不赢官司？
不管怎样，段言生的风评开始慢慢变化，支持他、仰慕他的人开始改变口风，说他们其实对这位老板也不太了解，之前的评价只是跟风罢了。
紧跟着段言生麾下的一名高管辞职，在个人微博上写了两句话：“鄙人一直认为要先学会做人，才能正确的领导下属。我走到今天这步，问心无愧。”
这世上有金钱至上的人，也有心怀正义的人，双方阵营都不是坚不可摧的，但有时候人心涣散就是来的这么快……比如段氏集团内部，自从发现段言生连续出现好几次重大决策失误后，就对他丧失了信心。
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能施展拳脚，又何必非要留下段氏？
边小语利用这个机会，偷偷挖起墙角，段言生不重视的、打压过的清廉高管，都被她调查了一遍，私下里接触，暗示了不少事情。聪明良善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也不用特意站队，只要不给段言生助纣为虐就行。
一连几日，段氏集团从上到下有十几人请辞，这个数量看似不多，但一经舆论发酵，就成为了段言生不得人心的映照。
段言生心情燥郁，在公司大会上发了几次火，导致好几位董事都心怀不满。
偏生边小语故意要在这时候横插一杠子，带着保镖来到集团顶层，说要看公司上半年的账目。
段言生命令秘书拦着她，不让她进财务部，并且讥讽道：“你一个编剧懂得怎么看账吗？那么多表格和数据，难道还要人一样样给你讲解？”
边小语抿嘴而笑：“不懂那就学，我迟早要接管叔叔的工作，怎么能懈怠，不思进取呢。”
“你接管我？哈，该不会是前天晚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处在幻觉里吧？”段言生当众内涵她和欧阳薄暮一丘之貉，吸食摇头wan。
边小语不以为意的勾唇：“叔叔怎么能这么看我呢，分明是我担忧您日夜为公司操劳，身体容易亏损所以才好心过来帮忙的。唉，既然您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说不准这账目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不敢让我看呢。”
“无凭无据的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段言生狠厉的瞪视她。
边小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叔叔，无中生有不是您的长项么？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呢。”
段言生气得脖子粗了一圈。
“我才是段氏的董事长，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质疑本公司的财务情况。”
边小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没有？您怕是没听清楚当日爷爷留给我了多少股份，我怎么可能没有资格？”
段言生心道不好，在官司没打赢之前，她确实拥有这份资格。
“唉，叔叔连这都不知道，可见是对公司事务不太关心啊。这样吧，我们不如召开董事会，掰扯掰扯这件事？”边小语甩了甩自己的手包，堂而皇之推开他，坐在了财务部的椅子上。
财务部的人战战兢兢，一个个低头噤声。
段言生这时才看出来，她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膈应自己的。
“好，你要看账目是吧。方经理你过来，带悠悠小姐去查看账目！”他就不信，段悠悠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