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语哪敢与欧阳薄暮叙旧？
“哪里哪里，虽说我们以前是同学，但其实没有多少交情，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欧阳薄暮不以为意，莞尔道：“没关系，正好我失忆了，你随便说说以前上学时候的事就行。对了你是哪个班的，和我是同班吗？”
边小语愕然，“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是的，所以需要你告诉我嘛。”欧阳薄暮表情无辜的对她眨眨眼。
边小语心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当着张导的面，也敢空口白牙的撒谎。
“咳，现在说这个好像不合适吧，张导还没和我们谈完呢。”边小语移开视线，并不敢和他对视太久。
张光北不以为然的摆手，“你们聊你们聊，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可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呀！
边小语觉得特别的尴尬，这让她怎么说，又从哪儿说起呢。
但欧阳薄暮俨然一副“你赶紧开始讲吧我听着呢”的架势，实在让她无法拒绝。
边小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偷偷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陷入回忆，过了一小会儿，才轻声说道：“那就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说起吧……”
青春年华，无异于是任何人都不吝啬回忆的，但对于边小语来说，那段回忆既美好又痛苦，甚至每每午夜梦回，最害怕记起的就是那段时光。
“原来我在初中时那么沉稳啊？别人都挑衅到眼前了，我只是瞪了他两眼，然后把书包甩到后背上，就走了？”欧阳薄暮觉得不可思议，“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这男生特别没种？”
边小语惊异的扬起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那个年纪的男生三天两头打架，冲动鲁莽的要命，哪里好了？难得出现一个冷静自律的，我们都觉得很酷好么。”
欧阳薄暮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舒畅的笑意：“原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我很酷啊，哇哦！”
边小语低头揉了揉耳垂，“是挺酷的，那伙男生都挺意外的，因而忘了去拦住你。不过后来他们有没有去再找你的麻烦，我就不知道了。你好像……一直独来独往，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是独自一人，从来不和别人结伴。”
“看起来你对我很关注啊，连我是不是和人结伴都知道？”欧阳薄暮面露戏谑。
边小语有点羞恼的瞪起眼睛，瞟了他一眼，“这有什么稀奇的，也不看看你这张脸有多招摇，又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和中心，班上也不至我一个女生关注你，十个里头有九个的脑子都长着雷达，只要你一出现，全部呼啦啦爬到窗户边去看你。”八壹中文網
“哎唷，这可说的我不好意思了，我有那么帅吗？”欧阳薄暮疑惑的皱起眉头，转脸看向张光北，“张导，你信吗？”
张光北笑呵呵的，“信，为什么不信？不怕你们笑话，以前我在高中的时候，每次只要一拿上篮球去了球场，那里里外外都是过来给我加油的女同学！那排场，丝毫不逊色流川枫的好吧。”
“您还知道流川枫呢。”边小语噗嗤一笑，“那看来您年轻时候也是帅小子一个啊。”
张光北开得起玩笑，心态也年轻，当即拍着大腿直乐：“可不是，我以前在学校绝对的叱咤风云啊，走路都带风的。而且总喜欢把校服脱下来搭在肩上，然后单手拿着篮球往教学楼上走，就因为觉得那样子倍儿帅！现在想想，不也是中二病么哈哈哈。”
欧阳薄暮受到他的感染，此刻的笑容格外明媚，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又问边小语：“这么说我那会儿也算是学校的名人咯？”
边小语撇撇嘴，不太乐意的回答：“当然是了，你还联系蝉联咱们学校三年的校草冠军，从一入学就吸引走了所有女生的目光，所有的男生都拿你当情敌，觉得你特别装逼，很是不屑。要不然，怎么总有人跟你过不去呢。”
“嘿，那我可太牛了，这仇恨值拉的稳稳的啊。”欧阳薄暮撑着额头笑个不停，“那我的绯闻和八卦岂不是也很多？”
边小语叹气：“是很多，逢年过节就有女生往你抽屉里塞礼物，巧克力、饼干、包装精美的笔记本等等等等，多的让人嫉恨。”
“那你也给我送过吗？”欧阳薄暮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边小语顿时收起了笑容。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见她变了脸，欧阳薄暮立刻察觉到自己有可能说错话了。
边小语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有。”
张光北见气氛不对，忙转移话题：“说来说去都没说到重点嘛，薄暮那时候学习成绩怎么样，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每次都不及格吧。”
欧阳薄暮无奈的挑起眉头，“张导您可真是，想方设法找挖我的短么。”
边小语摇头，重复回复了笑颜：“恰恰相反，欧阳的成绩很好，每次大考都稳居第一的位置，多少人想拉他下马，从来没有成功过。”
“我去，敢情是个学霸啊！”张光北乐呵的不行，猛然拍了他两下，“长得又帅，成绩又好，性子还高冷，这不就是完美人设吗？”
这话一出，边小语心脏仿佛被死死揪住，有一瞬的慌乱。
欧阳薄暮悄悄瞥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完美人设，只要是人就有缺点，不管是谁都一样。”他的语气忽然降了八度，变得沉静起来。
张光北点头，“所谓完美，不过是世人戴着滤镜看人罢了。可总是戴着滤镜看人，却未必是件好事。因为一旦滤镜消弭，原本的好感和倾慕就会化为乌有，看的人受不了打击，被看的人也会遭受厌恶。可明明大家是可以坦诚相待，真挚相处的。所以我说啊，不管做什么工作，一开始就不要立人设，那是最好的。”
边小语苦笑：“可张导，现在每行每业竞争都非常激烈，如果没有吸人眼球的人设，该怎么引人关注？”
张光北拉着嘴角摊手：“这就不是该我思考的问题了。”
“小语，你也别总说我的优点，说说我的缺点吧。我应该……也做过让人讨厌的事情吧？或者犯过什么错，被老师责罚，被同学厌恶？”欧阳薄暮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边小语一怔，“哪儿人……上赶着打听自己缺点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一根如果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错事，要怎么改正，怎么进步？哪怕我再好也肯定做过错事，你说是吧。”欧阳薄暮此时表情坦诚，认真而严肃。
边小语心跳慢了半拍，支支吾吾的说：“非要说的话，你不喜欢说话，懒得搭理人，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对女生从来不会温言软语……冷的有些不近人情。比如你从来不收情书，还会把有的礼物扔进垃圾桶，对前来告别的女生不假辞色，毫不留情的拒绝。所以私底下有很多人说的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欧阳薄暮沉默良久，声音嘶哑了几分：“那你呢，也这么认为吗？”
边小语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指尖，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