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看着阿琛和女儿的有说有笑,这一刻突然有些想自己的父亲,他沉默的走到一旁的电话亭打给自己的母亲。
电话嘟嘟嘟响着,华哥感到手心开始出汗,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面对生死的时候都没有害怕,现在只是给父亲打个电话居然这么紧张,自己和父亲年少冷战,中年决裂,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突然想对他说句,父亲节快乐,不知道那老头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
苍老的女声传来,华哥连忙道:“妈,我是阿华,我爸怎么样,还在医院吗?”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急迫太明显了,又像以往的样子嘲讽道,“他断气了没?”
对面的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整天都想着他死,他上个月已经死了,”华哥以前确实巴不得他早点死,但是真正得知这个噩耗之后,心里突然空了一块,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现在,谁对谁错已经没关系了,想吵也没得吵了,想拜就去拜拜他吧。”
华哥挂了电话,眼眶蓄满了泪水,他抬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曾经的怨恨诅咒都随着另一个人的消逝而泯灭在滚滚尘世中,从此自己是好是坏都和对方再无瓜葛,自己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做出一番成就给他看,逼他道歉。
另一边阿琛和女儿已经结束话题,女儿笑着送给他一份礼物。两人长久以来不理解的屏障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女儿想着和他挥挥手,阿琛看着她越走越远。
见到两人完事,华哥刚打算去找阿琛,宋阳突然出现,他一刀下去,华哥只能靠着电话亭滑落,他甚至都无法警告阿琛危险的来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却无能为力。
阿琛感到危险的来临,还未回头,自己的胸前便插了一把刀,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的心脏绞成肉沫,抽刀离去。阿琛看着掉在远处的礼物,凭着一口气向前探去,女儿的笑颜历历在目,她说,自己很开心做父亲的女儿,她说,送他份礼物表示自己多年来对他的误解,礼物收到以后就冰释前嫌了。自己还没有拆开女儿的礼物,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鲜血比手先一步碰到了礼物,精致的外壳开满了鲜艳的血色,礼物的主人睁大双眼不甘的盯着如此美丽的它,却无法打开一看究竟。
甄子弹飞快的赶来还是迟了一步,他看到了倒在地上抽搐的华哥,对方张着嘴,看起来想说什么。
甄子弹仔细听才听清对方的哭腔,“我拿了王宝的钱,”他其实知道这样是错的,但是任达桦一直护着他们,他只是想帮大哥养女儿,自己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他告诉对方藏钱的地方。
他眼一闭,泪水混合着血液留下来,“我们没用,我们,对不起警队,对不起大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简单的死了,他挣扎着看向甄子弹,“大哥呢?大哥,”甄子弹来了的话,大哥应该也在周围,他要见大哥,他要亲自向大哥请罪,大哥为什么不来见自己,是不是他也对他们很失望。
甄子弹看着他喊着大哥,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带着悔意走了。
任达桦用了一些手段从警局逃了出来,和甄子弹在楼台上会和,得知自己几个兄弟全死了,他沉默着坐在一边,趁甄子弹不注意,悄悄擦了一下眼泪。
甄子弹看着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位警察,每次他出步操自己都在阳台上跟着练,从那时起自己就立志当一名警察。可惜,有一次他在处理一宗军火走私案的时候,被一帮悍匪包围了,三十多枪全打在手脚,撑了两个多小时才断气。
自己那时候被誉为英雄的儿子,他们丝毫不管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就让自己在各种场合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爸爸的死。多讽刺,好人被杀了,坏人却逍遥法外,所谓的正义就是这种东西吗?
父亲临死时不让自己当警察,他说自己破军坐命,为兵必劫。可是我不信命,若是别的警察无法还这世间一个公道,那就我来惩恶扬善,以杀止杀。
甄子弹看了他一眼,现在能接近洪精宝的办法只有华哥拿过的钱,像他那么谨慎的人,为了消灭证据,一定要求两人把钱送去,这就是一个机会。
“我去拿钱,你在这等我,我们一起去找洪精宝。”
任达桦神色莫测,沉默的点点头,甄子弹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一气之下做傻事,但时间不等人,早去早回吧。
任达桦见甄子弹已走,装了点纸钞单枪匹马的去找红警宝,自己身边的兄弟已经死了,怎么能再搭上他,反正自己也没有几年了,这些冤案自己来背就好,他只要安心等着升官就行了。
甄子弹拿钱时刚好碰上了局长。
“他们做假案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警察局的清誉?”
甄子弹看向他,心里一片嘲讽,死了那么多人他看不见,抓获洪精宝他看不见,就为了一个名声现在在这里责问自己,“你口中的清誉救得了谁?”
局长见他冥顽不灵,继续开导他:“现在洪精宝手上有证据,我不能当做没事发生。”
甄子弹冷笑,“现在我兄弟死了,我也不能当没事发生。”
局长还想劝他,甄子弹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掏出警察证给了他,然后又将枪放下,眼中的杀气止也止不住。既然当警察不能除暴安良,那么就以个人身份解决这庄冤案。
任达桦带着伪装的布包成功混入了洪精宝的会所,他趁着掏钱的瞬间,拔出手枪,接连几发子弹就干掉了周围的喽啰。
洪精宝好像早已料到,神色如常的坐在主位上抽着香烟,身边的宋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趁着对方开枪的瞬间,一个飞身就到了他前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刀捅进他的腹部。